第28章 夜骐

距离放假还剩一天时，当霍奇下楼吃饭，正好撞见一场冲突。

霍奇混在人群中听了一会儿，大概弄明白事情经过——哈利、罗恩和赫敏在门厅里遇到搬运圣诞冷杉树的海格，停下来聊了两句，跟在他们后面的马尔福出言挑衅并嘲讽了罗恩的家庭，于是发生眼前这一幕：

罗恩死死抓着马尔福的衣领，雀斑在愤怒的脸上跳动，拳头随时会砸在马尔福的脸上。

“韦斯莱！”斯内普不凑巧地出现了。

对罗恩来说，斯内普的到来绝对不是好消息，果不其然，斯内普一如既往地对人不对事，“格兰芬多被扣去五分，韦斯莱，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扣得更多。”

他用圆滑的语气说完这番话，眼神撇见霍奇，突然没了说话的情绪。

斯内普脸上顿时浮现出看到脏东西的表情，袍子在身后猛地一甩，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马尔福也看到了霍奇，他轻蔑地瞪了罗恩一眼，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大步离开。

一时间，这场冲突的一方阵营——如果把斯内普也归到马尔福那边的话——瞬间走得干干净净，留下哈利、罗恩、赫敏和海格在原地愣神。

“他们这是怎么了？被路威追着撵吗？”罗恩不解地问。

哈利连忙阻止他的口无遮拦，“罗恩，闭嘴。”路威是三头犬的名字，而三头犬负责守卫魔法石，魔法石则藏在学校里——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

赫敏也一脸责备地看着罗恩。

“放心吧，”罗恩大大咧咧地说：“没人知道路威是谁——霍奇，我来考考你。”

霍奇忍着笑说：“我猜，那大概是一只十分可怕的怪兽。”

他走进礼堂时，身后传来罗恩不住的辩解声。“这话倒也没错，如果他还能猜出路威是什么怪兽的话——”

“罗恩！”

罗恩发出痛叫。

礼堂里，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周围的环境显得美轮美奂，和万圣节时又是不同的景象。

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沿着墙壁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当霍奇站在一旁围观时，被弗立维叫了过去。

“《魔咒学刊》的样刊！”他喜气洋洋地从身上变出一本杂志，说道。

霍奇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站在原地翻页，大概翻到中间的时候，他看到了熟悉的文章。他快速检阅一遍，没发现有删改的痕迹，心放下一半；又翻到后面，上面印着几张造型生动的连环画。他彻底放下心来。

霍奇再次翻到文章开头，反复打量印在上面的名字。

“还不错，是不是？”弗立维教授说：“杂志社提前寄给我的……学刊主编和我认识。虽然不大合规矩，但是我想，正好可以让你拿回家，和家人分享这份喜悦。”

霍奇连连道谢。

一个沉闷的声音在霍奇头顶炸开。“劳驾，让一让。”是海格。霍奇赶紧让开，他仰起头，近距离下只能看到海格长长的黑头发和乱蓬蓬的黑胡须，就像他肩膀上的不是脑袋，而是一个黑色的毛线球似的。

也许洛丽丝夫人会喜欢。霍奇不着边际地想，他回到拉文克劳餐桌，将杂志翻开，仔细阅读论文后面的评价：

‘这是一篇理论与实践兼具的文章。论文作者通过精心搭配的药剂，炼金物品，引导术和声音魔法，富有创造性地构建出一片能激发巫师潜能的神奇场域。作者还提供了十几个以编号命名的实际案例——值得一提的是，所有配合测试者均来自霍格沃茨，包括作者本人。

让我们记住这名天才学者的名字——霍奇·布莱克索恩，他才只有一年级！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我对本篇论文的灵感来源——那本漫画书十分好奇，希望有机会看到完整版的内容。’

霍奇咧嘴一笑。等到论文正式发表，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隔天，霍奇收拾好行李后——其实没什么东西，几卷胶卷，《魔咒学刊》的样刊，换洗衣服——出现在休息室。没过一会儿，级长赫伯特和佩内洛领着一年级学生下楼。

“我们怎么回去？”队伍里，霍奇问泰瑞。

“哦，我忘了你不是正常入学的，”泰瑞拍了一下脑门，“和来的时候正相反，乘坐学校火车到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的9¾站台。”

霍奇有些遗憾，他没指望有教授带着他幻影移形，但他想着或许有机会尝试一下飞路网。

他们走下高高的台阶，朝学校大门走去，沿途都是厚厚的积雪。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行李箱顿时轻飘飘的。周围的学生恍然大悟，在他的带领下，一道道咒语声响起，很快，几十个箱子漂浮起来，场景蔚为壮观。

在学校门口，麦格教授和城堡管理员费尔奇守在那里。

门外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没有马的马车。

“随便挑一辆上去，高年级的学生已经先出发了。”麦格教授说。

霍奇越过马车望向远方的场地，远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泥土路。

霍奇、泰瑞和迈克尔挑了一辆马车上去，坐在里面的厄尼·麦克米兰跟他们打招呼，“我都看到了，用漂浮咒挪箱子——你们还挺省事。”

不一会儿，斯莱特林的学生也来了。

长长的马车排着队，顺着通往车站的小道缓缓出发。霍奇望向窗外大片的雪景，知道山谷的某个地方坐落着霍格莫德小镇，但他要三年级才能去那里。

他们的目的地是车站。

霍奇随意打量着马车前方，车辕的位置空空如也，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但他知道那里有什么。

“夜骐。”厄尼·麦克米兰突然说。

霍奇惊讶道：“你能看见？”

“我看过图片。”厄尼说。

两人的对话表明，他们都知道夜骐的存在。

“什么是夜骐？”泰瑞插话道。

“夜骐是一种能隐形的飞马，比如我们面前这只。”

“什么？那里有东西？”迈克尔·科纳吃了一惊。

“是啊，”厄尼说：“很多人都惧怕它们，因为——”

“它们伤人？”泰瑞倒吸了口气。

“那倒不是。这种神奇动物还是非常罕见的，学校里专门养了一些用来拉车。问题是，”厄尼·麦克米兰压低声音说：“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见到它们。唯有死亡。对于别的什么人来说，它们是彻头彻尾隐形的！”

泰瑞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往车厢内侧挪了挪，迈克尔·科纳则好奇地吹了声口哨，指望马车前的夜骐能给予回应。

两人的反应就和在对角巷购物时珀西和霍奇的反应如出一辙。

霍奇一直没说话，他握紧魔杖，盯着马车前面，那里不再是空的了。原本空荡荡的车辕上逐渐显出夜骐的形体。

霍奇握紧夜骐尾毛魔杖，现在，他差不多理解了奥利凡德先生的话了。

“坚韧，强大，隐秘，超越常人的感知，还与生死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