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四年的邙山战场,尸骸堆积如丘。兰陵王高长恭摘下青铜面具擦拭血迹,忽然瞥见山巅有道幽蓝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穿透云层,在夜空中勾勒出二十八宿星图,与他自幼佩戴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殿下!“副将斛律光策马而来,“周军退三十里,但末将方才看见......“
话音未落,光柱突然收缩成球体,表面浮现出复杂的齿轮纹路。高长恭的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两者的光芒交织成时空漩涡,将他吸入未知领域。
“欢迎来到基因锚点,传承者。“机械音在耳畔炸响,“您的基因链中蕴含着改变北齐命运的关键。“
邺城朱雀大街的晨雾中,高长恭的青铜面具泛着幽光。他勒马停在太尉府门前,听见门内传来父亲高澄的呵斥:“你可知邙山的蓝光是什么?那是不详之兆!“
高长恭握紧马缰,掌心的疤痕隐隐作痛——这道疤痕正是在邙山星陨时留下的。他当然知道父亲在忌惮什么,市井间流传着“兰陵王面有异物,乃星官转世“的谣言。
“父亲放心,孩儿已请道士作法。“高长恭将装有星陨碎片的锦盒呈上,“此物已被镇在铜雀台下。“
高澄打开锦盒的瞬间,碎片突然悬浮升空,表面浮现出三维星图。父子俩惊恐地发现,星图中的银河竟呈现螺旋状,与《甘石星经》截然不同。
“这......“高澄瞳孔骤缩。
星图突然切换成北周军队的立体影像。宇文邕正站在沙盘前部署,他的脖颈处纹着与星陨碎片相同的几何图案。
“三日后,周军将从玉壁关偷袭晋阳。“机械音响起,“您的选择将改变历史。“
高长恭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站在太尉府门前。锦盒中的碎片已恢复原状,但掌心的疤痕却在发烫。他抬头望向铜雀台,那里正闪烁着与邙山相同的幽蓝光芒。
戌时的铜雀台,高长恭避开巡逻卫兵,将星陨碎片嵌入基座。二十八宿纹路骤然亮起,纳米机器人从地下涌出,在台顶凝结成时空投影。
“我是来自公元2345年的考古学家,正在进行时空基因工程。“林夏的投影浮现,“你是我们在北齐选定的基因传承者,你的选择将决定人类文明的走向。“
高长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听不懂什么“时空基因工程“,但影像中北周军队攻破邺城的画面却让他浑身发冷——画面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染红了漳河,他的面具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这是北周灭齐后的景象。“林夏继续道,“根据历史记载,你们将在七日后遭遇屠城。“
星陨碎片表面亮起新的纹路,无数光点汇聚成北齐的全息投影。苛税繁重民不聊生,官吏贪污军粮腐败,老人抱着饿得啼哭的孙儿投井自尽。画面突然跳转至百年后,同样的土地上,金黄的稻穗压弯枝头,孩童在渠边追逐嬉戏。
“您可以选择成为文明守护者,或者......“
话音未落,碎片突然剧烈震颤,投影化作一片雪花。高长恭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按在了碎片表面,掌心的疤痕正发出妖异的红光。
“谁在那里!“巡逻卫兵的火把刺破夜幕。
高长恭猛地惊醒,慌忙用泥土掩盖碎片。当他转身时,余光瞥见铜雀台基座浮现出新的文字:“太极殿前,子时三刻。“
子时的太极殿,高长恭跪坐在丹墀下,将星陨碎片的预言和盘托出。后主高纬把玩着玉玺,突然将其砸在青铜鼎上:“妖言惑众!来人,将兰陵王打入天牢!“
“陛下三思!“斛律光挺身而出,“邙山蓝光之事,老臣亦曾目睹。“
高纬正要发作,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宦官跌跌撞撞闯入:“陛下!不好了!铜雀台......铜雀台自己会动!“
高长恭趁机取出星陨碎片,注入内力后点燃灯芯。水雾蒸腾间,邺城的立体投影赫然浮现。众人屏息看着投影里的宇文邕如何调兵遣将,如何在七日后发动突袭。
“玉壁关将有二十车硫磺运往晋阳。“高长恭指着投影中蠕动的车队,“他们打算趁夜袭时制造混乱。“
高纬猛地起身,冕旒撞击在玉圭上发出清脆声响:“斛律光,即刻调并州军封锁玉壁关。“
“且慢。“高长恭拦住他,“若此时动手,周军必然狗急跳墙。不如......“
他压低声音说出计划,高纬的脸色由惊转喜,最终露出赞许的微笑。
寅时的玉壁关,北周军队正悄悄集结。宇文邕的令旗刚要挥动,天空中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他所在的方位。
“天现异象,宇文邕谋反!“高长恭用机械音高呼。他早将星陨碎片拆解,用其中的微型齿轮改造了青铜鼎的共鸣腔。
北周士卒惊恐地扔下兵器,纷纷跪倒在地。宇文邕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突然出现的北齐骑兵围住。他挣扎着想要拔剑,却发现佩剑早已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走。
高长恭看着这一切,掌心的疤痕又开始发烫。星陨碎片在他怀中震动,浮现出新的文字:“恭喜您,传承者。您已改变历史轨迹。“
三个月后,邺城的稻田里。高长恭蹲在地头,看着新培育的稻种破土而出。这些米粒饱满的稻穗,正是用星陨碎片中提取的基因改良技术培育而成。
“殿下!“远处传来侍女的呼唤。他抬头,看见表妹李祖娥提着竹篮跑来,发间别着朵新开的辛夷花。
“宫中有新消息。“李祖娥喘着气,“陛下要在全国推广'星芒稻',还说要封您为'星官王'。“
高长恭笑了,他知道这“星芒稻“的灵感来自星陨碎片中存储的现代农业技术。此刻,他怀中的青铜面具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新的使命。
“走,去看看斛律光将军。“高长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听说他的孙儿被选入星官署,要去洛阳学《浑天仪注》了。“
暮色中的邺城,炊烟袅袅升起。高长恭望着远处的铜雀台,忽然想起星陨碎片投影里的那句话:“历史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无数可能性的河流。“
他握紧掌心的疤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星陨碎片的余温。或许,这就是他与那个神秘时代的唯一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