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蛮族巫祭的预言

迦罗的蛇骨匕首刺入第七根石柱时,祭坛下的哭嚎声突然静止。三百名奴隶的胸膛同时裂开,魔纹缠绕着心脏升空,在血月下织成倒悬的星图。杨易的右臂不受控制地举起弑神戟,混沌印记在掌心灼烧出焦痕——那些跳动的心脏正朝着紫月所在的方位飞去。

“停下!“

戟刃劈向血色星图的刹那,迦罗的斗篷轰然炸裂。她裸露的脊背上,九枚与杨易胸口相同的血星正在旋转:“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声音重叠着紫月的音调,“每颗心脏,都是你当年救下的乞丐......“

记忆闪回突然刺痛神经——三百年前杨易还是皇子时,曾在雪夜将九个乞丐少年带回府邸。此刻那些飞向天际的心脏面容,正是他们衰老后的模样!

弑神戟突然调转方向,戟刃在杨易脸颊划出血痕。迦罗脖颈处的魔纹亮起,她的瞳孔分裂成双瞳:“你的善念,是我们最好的养料。“

杨易的左眼突然迸发金光,天道瞳强行撕裂幻术。真实的场景令他作呕——所谓的奴隶全是黑铁部落的孩童,他们被钉在青铜柱上,胸腔内的魔纹正在吞噬尚未成型的心脏。迦罗的蛇骨匕首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由三百道冤魂纠缠而成。

“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混沌印记爆发的青光凝成锁链,将迦罗钉在祭坛中央。杨易的右臂却突然扭曲,魔纹化作利爪刺向自己心脏。生死瞬间,他咬碎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画出乌桑传授的镇魂符。

符咒成型的刹那,所有青铜柱上的锁链崩断。孩童们跌落祭坛,他们胸口的魔纹竟开始反向流转——被吞噬的生命力正通过混沌印记反哺回来。迦罗发出非人的尖叫,她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方紫月胎儿的鳞片状躯壳。

“父亲......“胎儿的声音从迦罗喉间挤出,“把你的混沌本源给我......“

弑神戟突然软化,缠绕住杨易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他额间的青铜面具突然脱落,狠狠砸在祭坛地面。裂纹蔓延处,当初从棺椁中得到的青铜钥匙破土而出,径直刺入胎儿幻影的眉心。

“啊!!!“

迦罗的躯体炸成血雾,残留的魔气凝成紫月的虚影。她腹部的混沌印记已完整成形,其中囚禁着乞丐狂笑的身影:“好徒儿,为师送你的新婚贺礼如何?“

杨易的识海突然涌入破碎的预言画面——

乌桑以兽骨占卜时,兽骨炸裂前显现的并非大长老,而是乞丐在星空中捏造混沌印记的场景。所谓的天道诛杀榜,根本就是他为选拔容器设下的骗局!

弑神戟突然发出悲鸣,杨易发现戟刃上浮现细密的裂纹。右臂魔纹趁机暴涨,青铜钥匙却在此刻钻入他的脊椎。剧痛中,九具青铜棺椁的虚影在身后浮现,最深处那具棺椁的锁链正在断裂。

“去幻音迷宫......“乌桑的残魂突然浮现,“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杨易劈开空间裂缝跃入时,没注意到自己的一滴金血落入祭坛。那血液渗入地缝,竟让枯萎的巫灵花重新绽放。而在裂缝闭合的瞬间,紫月胎儿突然伸手抠出自己的右眼——那颗眼珠穿越虚空,嵌入了杨易的青铜面具内侧。

幻音迷宫的入口处,七面古镜环绕着血泉。杨易踏进泉水的刹那,耳边响起熟悉的婚乐。紫月的幻影从镜中走出,嫁衣下摆滴落的却是魔血:“夫君,你可记得合卺酒的味道?“

镜面突然映出双重身影——左侧是浑身魔纹的杨易,右侧是金袍加身的古皇。当两者同时伸手抓向紫月时,整个迷宫开始崩塌。杨易的天道瞳突然淌出血泪,他看清了迷宫核心:一具被九重锁链禁锢的青铜棺,棺盖上刻着“杨易之墓“!

“这才是你的归宿。“乞丐的声音从棺中传出,“当年你自碎神魂镇压混沌海,现在该回来了......“

弑神戟突然贯穿杨易的右胸,魔血喷溅在古棺表面。九重锁链同时崩断,棺盖开启的瞬间,他看见躺在其中的尸体——那赫然是前世大婚当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