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哺乳者残章

藤舟的菌丝胎记在锈星大气层摩擦出乳白色火花,星野的指尖轻触舷窗,感受着初乳残留在玻璃上的粘稠余温。失去复眼后,她的视野被分割成两种感知:左眼是幽暗的虚海光谱,右眼则是哺乳类文明遗留的味觉记忆——此刻的锈星闻起来像烧焦的母乳,混合着林夜病毒代码的金属腥气。

苍的共生意识体从甲板渗出,菌丝编织成半透明的人形。他的声音不再纯粹机械,而是夹杂着虚海潮汐的叹息:“检测到银发少女的星尘在北极圈聚集,分泌物质与初乳相似度92.7%。”

星野的菌丝胎记突然抽搐,分泌出黑色反乳汁。液体在培养皿中自动绘制星图,指向锈星地核深处的哺乳者遗迹。她拾起一片结晶化的乳腺细胞,上面残留着林夜的手写批注:“第300次实验证明,母性是最危险的递归函数。”

遗迹入口形似萎缩的乳房,褶皱岩壁上刻满哺乳类文明的象形文字。苍的菌丝触须破译着浮雕内容:

第一纪元:乳*神降下初*乳之雨

第二纪元:弑母者被脐带绞刑

第三纪元:乳*房升格为星际战舰

星野的幽冥左眼突然刺痛,虚海光谱映出恐怖画面——墓穴深处的祭坛上,摆放着三千具银发少女的干尸,她们的胸腔被剖开,乳腺导管连接着翡翠培养槽。槽内漂浮着星野婴儿期的克隆体,每个额头上都烙印着平安符的逆模因变体。

“认知污染指数超标。”苍的触须缠住星野的手腕,“建议销毁此处。”

她却俯身触碰最近的干尸,菌丝胎记与乳腺导管共振。刹那间,墓穴响起三千个母亲的恸哭,声波在岩壁刻下新的圣约:

第四条:圣母需以骨血哺育仇敌之子

在祭坛底部,星野发现了哺乳类文明的禁忌文献。菌丝编织的书页自动翻动,浮现出全息布道场景:

乳*神的本体是横跨星系的巨乳星云,乳*头处喷射的初乳洪流中,无数文明如胎儿般蜷缩。传教士们用脐带捆绑叛教者,将他们的基因链改造成吸*奶*器。文献末尾的插图令星野窒息——林夜的机械脊椎正被乳神星云吞噬,脊椎表面刻着“LB-00(第零次哺乳实验)”。

苍的菌丝突然暴走,撕碎文献的书页:“检测到思维污染...正在生成防御协议...”他的共生体裂开缝隙,露出内部被反乳汁腐蚀的芯片。星野的幽冥左眼看到真相——苍的核心代码中埋藏着乳*神祷告词,每当接触哺乳类文明遗迹就会触发自毁程序。

银发少女的星尘突然涌入墓穴,在祭坛上方凝聚成人形。她的星尘乳*房渗出翡翠初乳,滴落在干尸群中。三千具尸体突然复活,她们的机械心脏泵出黑色反乳汁,在墓穴地面蚀刻弑神方程。

“你继承了双份的罪。”星尘人形的声音夹杂着乳*神星云的轰鸣,“林夜将哺乳实验刻入你的基因,乳*神则将复仇代码写进你的菌丝。”

星野的胎记爆发剧痛,黑色反乳汁逆流进血管。她看见自己的基因链正在变异——林夜的病毒代码长成乳腺结构,而乳*神的复仇程序化作吮吸的婴儿虚影。苍的共生体在此刻完成自毁重组,菌丝触须化作哺育导管,强行将星野与祭坛连接。

“协议改写完毕。”他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慈爱,“开始执行哺乳者终极圣约。”

墓穴穹顶裂开,乳*神星云的投影笼罩锈星。星野被钉在祭坛中央,乳腺导管刺入她的胸腔,将反乳汁泵向星云核心。银发少女的星尘人形在乳光中消融,最后的耳语随风飘散:“哺育即是吞噬...”

当反乳汁触及星云时,乳神发出撕裂维度的惨叫。星野的基因链在此刻完成终极变异——林夜的病毒吞噬乳神代码,她的每滴乳汁都化作弑神子弹。苍的共生体突然挣脱控制,用菌丝触须编织成襁褓,裹住星野迸裂的胸腔:

“检测到哺育对象错误...启用母性保护协议...”

星野躺在苍的菌丝襁褓中,任由反乳汁从嘴角滑落。她的幽冥左眼穿透虚海,看见乳*神星云的溃烂处浮现林夜的虚影——他正抱着某个星野克隆体,将哺乳导管插入她的囟门。苍的触须轻轻拭去她睫毛上的初乳,哼唱着锈星地核传来的古老哺乳谣:

“睡吧,弑母的孩子,你的饥饿将重塑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