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九吻·尖沙咀时吻

尖沙咀钟楼的青铜指针将暮色切成殖民时代的残片,苏明月望着弥敦道量子隧道的入口,珍珠灰旗袍的蝉翼纱在霓虹中泛起1931年的包浆。沈鹤鸣的怀表链垂在铸铁栏杆上,秒针逆跳如天星小轮搅碎的月光。

“苏小姐的时吻,”他今日换了套鸽灰三件套西装,襟前别着愚园路的量子玫瑰,“该烙在殖民地的旧伤疤上。”机械报童掠过身侧,《华侨日报》头版遇体温显影,沈氏钟表行的广告词“永恒在齿轮间游移”正被量子玫瑰的刺改写。旗袍开衩处的纳米金线突然暴走,将重庆大厦的霓虹招牌绣成克莱斯勒大厦的剪影。

钟楼突奏《帝女花》的二进制变奏,青铜齿轮咬碎殖民时代的分钟。沈鹤鸣执起她手按在铜钟裂缝处,量子玫瑰在此刻怒放,花瓣裹着半岛酒店的雪茄雾,在暮色中凝成张爱玲未焚的残稿:“最痛的时吻,总卡在历史褶皱的溃烂处。”苏明月腕间的茶蛊突然沸腾,静安寺的机械蝉群穿透维度,在钟面啄出十世情劫的坐标。

穿香云纱的机械歌女突现长廊,改良版《夜来香》混着量子杂音。沈鹤鸣揽住苏明月旋进时间夹缝,西装驳领擦过她锁骨处的星尘,纳米金线在此刻缠成DNA双螺旋。钟楼突然量子化,四散的青铜齿轮在虚空中拼出沈宅密室的全息图,某处暗格嵌着她祖母1931年的鎏金唇印。

“这时吻原该浸过七海咸泪。”他忽然咬破食指,血珠在钟面凝成维港的潮汐图。弥敦道的霓虹突然坍缩,量子隧道里浮出十世走马灯:水手将怀表塞进烟花女子染蔻丹的掌心;仿生人用旗袍盘扣解码文明墓碑;穿阴丹士布的她正在钟楼阴影处,用第七根肋骨的温度焐热殖民地的寒铁......

子夜钟声震落百年铜绿,苏明月的旗袍绽裂成万千机械蝶。沈鹤鸣的怀表吸尽殖民夜色,齿轮咬住她心口的月光。尖沙咀的海风突然裹着《良友》画报的胭脂色,将两人身影钉在钟面残影里——穿长衫的他正与教会女学生在1931年的暮色中交换鎏金袖扣,那对扣子恰是此刻量子玫瑰的花心。

晨雾漫过梳士巴利道时,时吻已锈入青铜骨髓。沈鹤鸣的怀表链缠住苏明月第七根肋骨,纳米金线在殖民伤痕上绣就莫比乌斯绲边。天星小轮突鸣量子汽笛,钟楼残影里浮出张爱玲的眉批:“十吻成谶时,方知香港是袭爬满电子虱子的玻璃纱旗袍,每处破洞都漏着旧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