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尘后背砸在青石板上的瞬间,三股撕裂感顺着脊椎炸开。
他喉头涌上铁锈味,视野里史莱克后院的梧桐树正在扭曲成漩涡状——左边枝桠镀着科技蓝光,右边叶片翻涌血色杀气,中央的树干被撕开漆黑的时空裂隙。
“见鬼的…三个系统抢地盘?“他咳出血沫,左手虎口浮现的银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
魂力在经脉里拧成麻花,耳畔机械音疯狂对冲:
【检测到宿主濒死,强制启动魂力分流——】
青衫掠过眼角时,他嗅到草木清甜混着药香。
少女葱白的指尖扣住他渗血的腕骨,青木系魂力如春雨渗入灼烧的经脉。“你身体里住了三头饕餮?“清脆嗓音带着惊疑,苏轻尘抬眼撞进翡翠色的瞳孔,对方耳坠晃动的绿松石几乎贴上他鼻尖。
青鳞突然僵住。
她指尖触到的银色魂环印记骤然发烫,树影在苏轻尘苍白的脸上割裂出明暗线,那些游走的银纹竟与星斗大森林深处的古祭坛图腾重合。
“别碰魂海穴!“苏轻尘突然扣住她手腕翻身压上,喉结擦过她耳垂,“第三股能量要爆了。“梧桐叶在他们头顶炸成齑粉,青鳞掌心的治疗绿光被银色纹路吞噬,后颈突然被温热手掌护住——轰!
两人原先的位置被时空裂隙撕开半米深坑。
当林惊鸿的剑鞘挑开碎石时,看到的是苏轻尘单手撑在青鳞耳侧,右臂银纹缠着青木魂力拧成锁链。“我说过别用魂力探我识海。“他抹去嘴角血迹,晃了晃刚具象化的电磁手环,“赔礼我收下了。“
唐三觉醒仪式的铜钟响到第七声时,苏轻尘正把电磁脉冲手环卡进魂导器凹槽。
观礼台上三百盏魂灯映得大师的秃脑门发亮,那男人捧着蓝银草种子的姿态宛如圣徒。
“教授真要赌?“林惊鸿的玄铁重剑在阴影中嗡鸣,“您今早的魂力只够触发三次系统。“
苏轻尘屈指弹碎水晶罩,蓝光顺着指纹渗入皮肤。
观众席突然爆发的惊呼声中,他看见唐三掌心的蓝银草泛起不正常的金纹——果然,那孩子衣领内侧沾着星斗大森林的腐殖土,大师两个月前“采药失踪“的真相呼之欲出。
电磁脉冲炸开时像一千只知了同时在脑仁里尖叫。
魂导师们捂着冒烟的辅助器械跪倒,三百盏魂灯接连爆成蓝色火雨。
苏轻尘踏着满地晶屑走向祭坛,投影仪在硝烟中展开星斗大森林的全息地图——某个被标红的坐标闪着蓝银皇族特有的叶脉纹。
“武魂殿找了三百年都没挖出来的东西。“他指尖划过唐三僵硬的肩膀,地图上腐殖土层突然透视出森白骸骨,“大师,解释下为什么皇族遗骸的肋骨刻着你的魂印?“
观礼台最暗处的药铺掌柜扶了扶毡帽,指缝间漏出的寒光在苏轻尘后颈晃了半圈。
而祭坛中央的大师正用长袍擦拭镜片,泛白的指节捏碎了那株蓝银草渗出的金色汁液。
星斗大森林的腐殖土层在全息投影中继续剥落,当某块刻着教皇殿密纹的断碑浮现时,观礼席传来琉璃盏坠地的脆响。
苏轻尘没有回头——他知道背后有两道目光正在重新评估世界,一道来自大师攥着毒荆棘的袖口,另一道穿透王冬药铺掌柜的毡帽,在满地蓝银草汁液里淬出冰碴。
蓝银皇血脉的叶脉纹在地图上蜿蜒成毒蛇,大师镜片后的瞳孔裂开蛛网般的血丝。
苏轻尘故意踏碎脚边半块魂导器残片,魂力波动顺着裂纹爬上王冬药铺掌柜的毡帽——那上面沾着星斗大森林特有的夜枭羽毛。
“教授好算计。“林惊鸿的玄铁重剑突然横拍地面,两道试图扑向投影仪的灰影被剑气织成的银网兜住。
其中一人袖口抖落的毒针在网中滋滋冒烟,赫然是昊天宗暗器排行十七的“丧门钉“。
苏轻尘后颈寒毛倒竖的瞬间,二楼观礼台的琉璃窗炸成冰晶。
黑影裹着极北之地的霜气俯冲而下,系统警报声几乎刺穿耳膜:【掠夺系统宿主欧阳破军已锁定!
吞噬倒计时71:59:59——】
“来得真快啊。“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跳动的银纹,任由暴走的魂力掀翻祭坛边的魂力测试柱。
青鳞的药箱在西北角暗处发出叮当脆响,少女指尖捏着的银针正反射着欧阳破军靴底的教皇殿徽记。
霜刃擦着苏轻尘咽喉掠过时,林惊鸿的剑气突然拐出诡异的弧度。
玄铁重剑竟化作液态金属缠住偷袭者的脚踝,苏轻尘趁机将电磁脉冲手环按在欧阳破军胸口:“教皇殿养的死士也怕魂导器失灵?“
“轰!“
蓝光炸开的瞬间,王冬的毡帽被气浪掀飞。
苏轻尘瞥见对方发梢间若隐若现的昊天锤刺青,嘴角刚勾起冷笑,却被欧阳破军反手扣住腕骨。
掠夺系统的红光顺着皮肤纹理爬上来,他颈侧银纹突然暴起吞噬那缕红光——两人同时闷哼着倒退三步。
“原来苏教授藏着比蓝银皇更有趣的东西。“欧阳破军抹去鼻血,冰霜在破损的琉璃地面冻出教皇殿的六翼天使图腾,“三天后...“
林惊鸿的剑鞘重重杵地打断威胁,剑气震碎冰霜图腾的同时,苏轻尘已经退到青鳞的药箱旁。
少女往他掌心塞了个青木魂力凝成的小盒,盒盖上歪歪扭扭刻着星斗大森林的藤蔓纹。
“你的魂力脉络像被野猫抓乱的毛线团。“青鳞指尖在他胸口画圈,翡翠色魂力渗入银纹时激起点点星火,“子时三刻来后山,记得带两斤糖霜松子——喂猫用的。“
骚乱平息后的史莱克学院飘起细雨,苏轻尘站在宿舍窗前撕开第三袋速溶咖啡。
系统光屏悬浮在潮湿的玻璃上,不断闪烁着今日收集的魂力数据波动图。
当他将欧阳破军的掠夺系统残留能量导入分析仪时,某个与蓝银皇地图重叠87%的坐标突然开始渗血。
窗台突然传来细碎抓挠声,半截湿漉漉的鸦羽粘着张泛黄的货单——王冬药铺今日申时购入的蛇信草,足够调配二十人份的鸠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