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诡道相逢

刺眼的金光逐渐消散，陆明感到自己正从高空急速坠落。

“砰！“

他重重摔进一片湿冷的泥沼中，腥臭的污水灌入口鼻。挣扎着爬起身，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乱葬岗。残月如钩，照在歪斜的墓碑上，四周飘荡着幽绿的鬼火。

“这是哪里...“陆明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右手掌心的八卦镜印记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周围的坟墓一个接一个裂开，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臂！

“养尸地！“陆明浑身汗毛倒竖，急忙去摸腰间的桃木剑，却发现穿越时遗失了。他咬破指尖想要画符，却连最简单的镇尸符都画不出来——灵力彻底枯竭了。

最近的一具僵尸已经爬出坟墓，腐烂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朝他扑来。陆明狼狈地翻滚躲避，却被另一具僵尸抓住了脚踝。腐臭的利齿近在咫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随即一张紫色符箓凌空飞来，贴在那僵尸额头上。

“轰！“

僵尸瞬间被紫色火焰包裹，化为灰烬。其余僵尸见状，纷纷退缩回坟墓中。

陆明抬头望去，月光下站着一位白衣女道士。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手持一柄雪白拂尘，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小道友怎会孤身来此险地？“女道士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陆明挣扎着起身行礼：“多谢前辈相救。在下陆明，因...因故流落至此。“

女道士目光在他右手停留片刻，嘴角微扬：“贫道姓岳，道号清微。观小道友气度不凡，想必是名门之后。“

陆明刚要回答，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灵力透支的后遗症发作了。他踉跄两步，被岳清微一把扶住。

“灵力枯竭至此还能活着，倒是稀奇。“岳清微轻笑一声，拂尘一挥，“随我回观中调养吧。“

她袖中飞出一张纸人，落地化作一顶软轿。陆明迷迷糊糊被扶上轿子，只觉得岳清微身上有股奇特的檀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轿子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停在一座古朴的道观前。门匾上写着“清微观“三个大字，笔力遒劲。观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诡异——神像的眼睛似乎会跟着人转，香炉里的烟会自己组成人脸形状。

岳清微将陆明安置在西厢房，喂他服下一颗腥红的丹药：“此乃'回元丹'，可助你恢复灵力。“

丹药入腹，陆明顿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右手掌心的八卦镜印记也微微发热。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暖流中夹杂着一丝阴冷的气息，在悄悄侵蚀他的经脉。

“多谢岳道长。“陆明假装没有察觉异样，虚弱地道谢。

岳清微满意地点点头：“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待她离去，陆明立刻盘坐调息，试图驱散体内那股阴气。令他震惊的是，这股阴气竟如附骨之疽，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祛除。

“这女人绝非善类...“陆明额头渗出冷汗，想起九叔的教诲——越是美丽的女子，越可能是画皮厉鬼。

次日清晨，岳清微带着精致的早点来访。她换了一身素白道袍，发髻高挽，更显得清丽脱俗。

“感觉如何？“她亲切地询问，亲手为陆明盛粥。

陆明佯装感激：“多亏道长的灵药，已经好多了。“

岳清微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我观你右手有异，可是得了什么法宝？“

陆明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右手：“只是幼时受伤留下的疤痕。“

“是吗？“岳清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想学速成的法术吗？以你的资质，三日便可小成。“

陆明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三天，岳清微传授了陆明几种古怪的法术——“血影遁“需咬破舌尖喷血施法；“阴魂爪“要引鬼气入体；最邪门的是“噬灵术“，竟能吞噬他人精气补充自身。

陆明表面认真学习，实则每次练功都故意留一手。他发现这些法术虽然威力巨大，但都会在体内留下阴气。更可怕的是，每当他练习时，岳清微眼中都会闪过贪婪的光芒，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宝物。

第三天夜里，陆明假装入睡，果然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响动。他眯眼看去，只见岳清微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利器。

“小道友，睡了吗？“岳清微的声音甜得发腻。

陆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门被轻轻推开，岳清微飘然而入。月光下，她的脸开始变化——原本姣好的面容逐渐干瘪，露出青灰色的死皮，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多好的肉身啊...“她伸出长着黑色长指甲的手，朝陆明胸口抓来，“还有那面洞天镜，都是我的了！“

陆明猛地翻身下床，早已准备好的“血影遁“瞬间发动。一口舌尖血喷出，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冲出窗外。

“想跑？“岳清微厉啸一声，身形如鬼魅般追出。

陆明跌跌撞撞地跑进道观后的竹林，却发现这里早已被布下阵法，根本逃不出去。岳清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装傻？乖乖交出洞天镜，我留你全尸！“

绝境中，陆明突然想起《茅山秘要》中记载的“破阵诀“。虽然从未练习过，但此刻别无选择。他咬破手指，在掌心快速画下一个复杂符文，然后狠狠拍向地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八卦镜印记突然金光大盛，与符文产生共鸣。地面剧烈震动，竹林中传来玻璃破碎般的声音——阵法被强行破开了！

但这一击也耗尽了陆明最后的灵力。更糟的是，体内积攒的阴气因施法而暴走，开始疯狂侵蚀他的经脉。他喷出一口黑血，眼前阵阵发黑。

“找死！“岳清微暴怒的声音越来越近。

陆明强撑着往前跑，却一脚踩空，滚下山坡。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远处有个戴着眼镜、背着法器的道士正朝自己走来。那身形...像极了九叔提过的四目道长？

世界陷入黑暗前，陆明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咒语：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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