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逃出黑天鹅港

苏九的手指扣在苦无枪的扳机上，刀剑抵住龙王焦黑的咽喉，他现在仍能感受到对面残破的躯壳下还有微弱的心跳。

这头古老生物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刹那，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龙王的残缺在他面前突然消失不见。

不，并非凭空消失，而是以某种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被强行带离。

空气中残留的言灵波动与龙王先前施展的【时间零】如出一辙，却又带着微妙的差异。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存在着另一位【时间零】的使用者吗？

“难道？”

苏九瞳孔骤缩，一个不好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猛然回头，果然原本躺在雪地中的邦达列夫，连带着三个保温箱此刻已然不知所踪。

苏九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龙王不仅能改写契约者的血统，更能随心所欲地赋予他们言灵。

也就是说将邦达列夫的【青铜御座】临时篡改为【时间零】，对这个怪物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更可怕的是，龙王自始至终都没打算与他合作。先前打晕邦达列夫的举动，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这个狡猾的怪物真正的目的，是等待两败俱伤之后，再让邦达列夫用【时间零】收拾残局，给予他致命一击。

“原来如此。”

苏九眼中没有丝毫惧色，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邦达列夫的身影。

就像是龙王在邦达列夫身上做了后手一样，他又何尝没有后手呢？

苏九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个蓝色光幕，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耳边回荡。

【任务：极夜之光】

【任务目标：在港口惨剧发生前，拯救至少三名以上被囚禁的试验体儿童（注，不限制人数，若所有人均未出现伤亡获得满额奖励）】

【任务奖励：随机获得一个假面骑士初始形态】

【任务完成进度：100%】

【奖励：时王（？）】

苏九手上不知何时捏着一个奇怪的表盘，灰白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

四周静得可怕，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时间仿佛凝固，苏九保持着高度戒备，却迟迟不见袭击来临。

“人呢？”

低沉的呢喃消散在风雪中，四周依旧死寂。只有表盘上的秒针，在无声地跳动。

“跑了？”

苏九是真没料到，堂堂龙王，居然舍弃骄傲与尊严，直接跑路了？

苏九笑着摇摇头，算了，跑了也挺好的。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再打下去被真空炸弹炸到就不好玩了。

苏九将表盘放进口袋，他能感觉到这个时王表盘有问题。

据他所知，时王变身需要时空驱动器，而原著中变身龙骑同样也需要卡带。不过这是系统赐予的能力，所以流程直接简化了。

那系统直接给他一个表盘是什么意思呢？

来不及细想，下一刻，黑天鹅港忽然巨震起来，连环爆破的声音从地底往上蔓延。

苏九回头一看，天空被火光映得血红，黑天鹅港现在大部分已经被夷为平地，而剩下的一部分已经被火烧得只剩骨架了。

就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之上，数架“光环”重型直升机盘旋在浓烟滚滚的空中，它们粗壮的钢缆下，一具漆黑的巨龙骨骸正在缓缓升起，森白的骨节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没想到他们还是用工程爆雷炸毁了万年冻土层，将这具龙尸取了出来。

苏九视力极好，只见空中一架黑色无人机突然悬停，抛下一道银光闪闪的滑索。

几乎是同时，一个矫健的黑影如灵猫般窜出，怀中紧抱着什么物件，正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滑索向上攀爬。

时间不多了，一旦邦达列夫成功逃离并启动真空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苏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表面的伤在龙血的作用下大部分已经愈合，一些内伤估计还要等上几天，不过现在活动是没什么问题了。

苏九抬头看向茫茫雪原，眼中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

自己不会要徒步走到维尔霍扬斯克吧？

正当他还在思索该如何前往维尔霍扬斯克时，身旁燃烧的废墟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朝他奔来。

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雷娜塔？”他问道。

火场里的身影似乎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雪橇犬阿加特率先冲出火海，它雪白的毛发被熏得灰黑，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零号伏在它的背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雷娜塔紧跟其后。

她身上的衣物已被火星燎出焦痕，金色的长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旁。可当她看到苏九的瞬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苏九！”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苏九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后怕。

“你怎么回来了？”苏九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沙哑。他明明记得自己叮嘱过她带着孩子们撤离。

雷娜塔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嘴唇，目光一寸寸扫过他染血的病号服，焦黑的裤腿，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尚未愈合的伤口。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伤痕，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你骗人。”她轻声说，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你说会很快追上我们的。”

苏九哑然，他确实这么承诺过，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黑天鹅港已经化为废墟，而远处的天际线正传来战斗机引擎的轰鸣。

零号突然轻咳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叙旧的话，恐怕得等会儿再说了。”

“咱们得赶快跑了。”

“怎么走？”苏九看向零号。

“当然是坐雪橇。”

零号得意地拍了拍阿加特毛茸茸的头颅，雪橇犬享受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

“我们得找到大部队。”雷娜塔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痕，轻声补充道。

“靠你了，阿加特！”

阿加特立即亢奋地吠叫两声，蓬松的尾巴像螺旋桨般急速摆动。它低头在雪地上仔细嗅探，鼻翼快速翕动，突然撒开四蹄向前冲去。

可怜零号方才还悠闲地倚在阿加特毛茸茸的背脊上轻笑，猝不及防间身子一歪就要坠落。

他慌忙伸手乱抓，指尖堪堪揪住几缕狗毛，这才险险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雷娜塔与苏九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他们离去后不久，黑天鹅港的方向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白光如创世般耀眼，狂躁的龙卷风随即肆虐，折断了几架前来观察的僚机的机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