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抓捕
- 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
- 叉鱼勾
- 2107字
- 2025-06-01 22:33:54
陈安坐在长椅上,衬衣半解,肩膀上的内甲被扯开,露出大片青紫与擦伤。
虽然他通过卸力让骨头没有折断,但坠马带来的冲击让他整个左臂都隐隐发麻。他咬着牙不吭声,只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伊莎贝尔跪坐在他身侧,拿银剪小心地剪去染血的布料。
她的手指颤着,却稳。药箱是从王宫医官那儿急借的,里头的沸油、亚麻布、草药摊了一地。
既然陈安能在王室的行宫遇刺,在伊莎贝尔看来,这些归属于王室的医生也无法信任,而且陈安也害怕自己被那帮庸医放血。
“疼吗?”,她语气轻得像叹息。
陈安转头,轻声笑了笑:“还好。”
伊莎贝尔低头,轻拧亚麻布,动作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为什么这一次,想杀你的人这么多?”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陈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天花板那处斑驳的角落,仿佛透过那片灰影看向更远的地方。
“……大概猜到了。”
“为那个男爵报仇的?”,伊莎贝尔声音发紧,指尖在绷带边缘微微颤抖。
陈安摇了摇头,动作轻得像掸去一片灰尘。
“不,他不配。那人只是他们丢出的筹码,连死都不体面,怎么可能值当派人来报仇?”
他没有再解释,只是转头望向她,眼神里有一道不容靠近的暗影:“你不用猜了,猜对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伊莎贝尔没有继续追问凶手,换了一个话题:“那为什么上次,你也动了贵族的利益,可没有人追着你下死手?”
“因为那时候,”陈安目光如炬,“是顺势。”
“火药已经改变了战场。骑兵不再是神,盔甲不再是盾。你挡不住子弹,就得下马投枪。哪怕没有我,三年五载,国王、马萨林、还有那些佩剑贵族自己也会进行军事改革。”
“我只是——用我们的历史给他们提供了某种参考,以及下定改革的决心。”
这次改革并没有多激进,陈安只是为原先历史上路易十四亲政后的军事改革套了个秦制的皮。
“你别忘了,就算这场改革看似顺利,也不过是踩在投石党两次叛乱的废墟上走过去的。”
“没有那两次叛乱,没有刚从三十年战争中爬出来的伤痕,军中那帮子骄兵悍将,也会像今天那些穿袍子的一样,把枪口对准改革者。”
“但就算如此,阻力依旧不小。”,陈安嗓音低沉,“所以我们才抛出了‘科举’。用一场注定失败、注定被围攻的风暴,去掩护另一场更关键的军事改革。”
这时,陈安想到了下个世纪才登场的伏尔泰,这位哲人认为科举制能消除特权,实现社会流动。
当然,他也因为他的激进被巴黎法院多次下令逮捕,迫使他长期流亡英国和普鲁士。
就像现在的陈安一样。
他望向窗外:“当然,我只是点了那把火。真正能让这场戏唱下去的,是马萨林和富凯的手腕。没有他们的左右腾挪、收买、恐吓、取舍,这场戏早就变成一堆烂剧本。”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他忽然低头看向她,语气轻得几乎像在耳语,“不是失败,而是没人听见。”
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有些疲倦的讥笑:“不过我成功了,至少仇恨汇聚得够快、够狠。那些穿袍子的人——议会的、法庭的、财政审计的,全记住我了。他们不想要平民的崛起,也不想要这个把火点得太狠的异乡人。”
“马萨林和富凯也不想要。”
“他们只想收割改革的红利——军功制的军心、波旁的威权。但他们不要我招来的这批支持者,他们嫌脏、嫌乱、不划算。”
“但你为了这点支持差点死了。”,伊莎贝尔并没有理解陈安的话,只能说出她根据事实得到结论。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无依无靠的东方人呢?”
“有我支持你啊。”,伊莎贝尔低着头,红着脸小心地为他重新包扎好绷带,然后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外头风动烛影,一盏窗台上的油灯轻轻摇晃,如同巴黎的未来——在风中摇曳,却仍未熄灭,但后面点燃它的将会是太阳王。
陈安没再看她,转身开始收拾行李。
没有繁重的箱包,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把上了油的火枪、一封写好的信,以及那枚嵌着火漆印的密信筒。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带太多,也不该带太多。
这既是一次出使,也是一场革命。
他要离开这座华丽的囚笼,离开那群在金碧楼阁里酝酿暗杀、交易、与背叛的贵族。
而他的方向,是西班牙——更确切地说,是加泰罗尼亚。那片经历了农民起义和独立失败的土地将会是他从弄权者变为掌权者的舞台。
“巴黎不再适合久留。”他低声对伊莎贝尔说,“我们明天就叫上雅克出发吧?”
她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裹着一层披风,脸色在火光中一片苍白。“你确定……伤还没有好?”
“再晚可能就走不了。”陈安看着她,“怎么?舍不得巴黎?”
伊莎贝尔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伸出手,十指相扣。
“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点头。
“那你的格雷克小姐呢?”,那一瞬间,窗外的风仿佛安静了一秒。
“让她留在巴黎吧。”
她有父亲,有一套永远不会倒的家族网络。她不属于火药与泥水,不属于那一份只能靠钢铁与信念撑起的冒险。
他正要起身收起长靴与地图卷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门猛然被撞开,风卷着火光猛然扑入。
两名士兵冲了进来,银盔下的脸面无表情。他们的身后,是穿着灰色法服、胸前佩印的宫廷司法执事。他举起一张命令状,声音干涩却清晰:
“奉法院命令,安德森·陈阁下涉嫌参与非法组织武装、煽动宫廷动荡、破坏贵族名誉——”
“将被即刻收押入巴士底狱。”
空气顿时凝固。
伊莎贝尔猛地挡在陈安面前:“你们疯了吗?!他是——”
“女士,这不是讨论的场合。”执事打断她,眼神落在陈安脸上,却没有半分波动,“请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