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气归元镇天魔

摇光峰藏经阁顶,星河图流转不息。胡小凡指尖触及“天魔复苏“四字,穹顶星辰突然倒悬。二十八宿移位重组,在青石地面投下血色卦象——“坎上离下,剑魄陨而天地倾“。寒风裹着腐朽气息从石缝渗出,地板上的卦文竟渗出暗红血珠,沿着纹路缓缓流动。

文渊先生拄杖现身,乌木杖头铜铃无风自响。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玉简,七十二枚残片在空中拼成昆仑山脉的微缩光影:“当年药尘子斩天魔分九魄,以三魂镇于剑冢,六魄封入地脉。“光影中浮现一行血字:“三气归元日,青霄赤霄合“。字迹未干,藏经阁四角铜兽突然睁眼,口中喷出腥臭黑雾。

“砰!“

南宫羽的冰鸾箭穿透窗棂,箭簇裹着腐心藤毒刺钉入“天地倾“卦位。整座阁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梁柱崩裂声中,地板倾斜成四十五度。书架倾覆,古籍如雪片纷飞,一本《地脉注疏》砸在胡小凡脚边,书页自动翻至“剑冢血池“一节。

“交出天木灵根!“南宫羽率七名死士破门而入,袖中腐心藤交织成网,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冰晶倒刺。胡小凡背靠星图,木属真气自指尖迸发,青藤缠住最近的书架横扫。腐心藤网与书架相撞的刹那,他咬破舌尖喷出离火精血,毒藤在烈焰中扭曲成灰。借反冲之力撞碎琉璃顶,怀中《万气真解》无风自动,书页上的墨字化作流光,在空中交织成剑冢密道图。

剑冢深处血池沸腾,九把青铜古剑悬于半空,剑柄缠绕的锁链已断裂大半。韩十七的传音符在胡小凡怀中自燃,灰烬凝成血字:“南宫家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剑魄将醒!“

胡小凡踏进洞窟的刹那,三把古剑发出凄厉嗡鸣。剑身浮现扭曲人脸,为首的青衫剑修双目泣血,声音如生锈铁器摩擦:“药尘子骗了我们...他说斩魔卫道,实则是将我们炼成养蛊的容器...“话音未落,南宫羽的冰鸾箭破空而至,箭簇镶着的腐心藤种突然爆开,毒雾如活物般钻入剑身裂缝。

剑魄哀嚎声震落洞顶钟乳石,黑气从剑脊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三头六臂的天魔虚影。南宫羽捏碎腰间玉佩,三道血柱自祖祠方向冲天而起,与天魔虚影相连。虚影暴涨,六只巨掌拍向洞顶,山体崩裂的轰鸣中,无数碎石裹着岩浆倾泻而下。

“阴阳化生,万气归宗!“

胡小凡将青霄剑插入地脉裂缝,剑身竖瞳怒睁。木属真气勾连识海古树根系,火属焚尽毒雾,土属真气化作屏障护体。三色灵气螺旋升腾,在剑冢上空凝成百丈太极图。天魔虚影的巨掌触及太极图的刹那,阴阳鱼急速旋转,黑气被绞成碎片。三把古剑应声而断,剑魄碎片被青霄剑吞噬,胡小凡七窍渗血,剑魄记忆如洪流灌入——

药尘子立于血池前,手中赤霄剑贯穿九名修士心口。他们的魂魄被抽离炼成锁链,将天魔残魂封入地脉。最后一人竟是少年时的韩十七,他笑着握住剑锋:“师父,来世再与你论道...“

昆仑主峰后山,悟道石巍然矗立。石高百丈,表面蜂窝状孔洞中嵌满灵石,每个孔洞边缘都刻着参悟者的名字。胡小凡缴纳十五枚沾着蜥蜴血的灵石,守石长老瞥见他衣角的焦痕:“地火蜥的任务不好做吧?“

指尖触及石面的刹那,蜂窝孔洞中伸出无数透明触须,将神识扯入混沌虚空。十万天魔遮天蔽日,昆仑老祖白发染血,肩扛巨石踏星而行。每一步都震碎星辰,身后追兵化作血雾。巨石裂缝中露出跳动的天魔心脏,老祖暴喝一声,周身燃起金色道火。天魔心脏被炼化成石的瞬间,老祖肉身崩解,一缕残魂没入石中。

幻境破碎,胡小凡浑身冷汗。掌心孔洞渗出暗金液体,凝成“墟“字道纹。守石长老骇然倒退,撞翻香炉:“万象归墟术...上次显世还是三百年前,那参悟者三月后便走火入魔,屠了半座城池!“

为验证所得,胡小凡接下剿灭血狼群的任务。血狼谷阴风呼啸,狼王额生独角,周身缠绕腐心藤毒瘴。胡小凡故意卖个破绽,狼王扑来的刹那,掌心“墟“字亮起。方圆十丈草木尽枯,灵气坍缩成漆黑漩涡。狼群血肉离体,魂魄被扯入黑洞,反哺的精纯灵气灌入经脉,纯度竟提升三成!

“此术凶险。“药尘子的神识传音在识海炸响,“你每用一次归墟术,悟道石内的天魔心脏便多跳一下。当年老祖炼石时,留了半缕天魔残魂作饵...“

昆仑山突然剧烈震颤,天枢峰剑阁“苍龙角“轰然崩塌。凌霄真人御剑凌空,见七峰地脉灵气如狂龙翻涌。开阳峰灵兽园铁笼崩裂,三头碧眼金雕刚冲上云霄,便被地脉灵气绞成血雨。

胡小凡按《万气真解》指引奔赴震位阵眼,途经开阳峰时,百兽老人的铁甲犀牛双目赤红,周身血纹如蛛网蔓延。犀角顶碎山石,朝他狂奔而来。

“木养魂,火破障!“胡小凡双掌按地,青藤自指缝疯长,缠住犀牛四肢。离火顺血纹逆流而上,烧得犀牛哀嚎打滚。灵宠恢复清明的刹那,地底传来天魔嘶吼:“药尘子!你以为斩我九魄便能高枕无忧?“

玉衡殿内,药尘子的“九转乾坤炉“与掌门的“玄天拂尘“僵持不下。胡小凡破窗而入时,正见掌门撕下脸皮——皮下竟是南宫家主的面容!掌门胸口钻出九条血色藤蔓,每条藤上都串着七枚修士金丹:“二十年换骨移魂,等的就是今日!待天魔重生,南宫家便是新的昆仑!“

药尘子咳出带金丝的鲜血,突然捏碎本命金丹。青焰锁链缠住血色藤蔓:“小凡,膻中穴!“胡小凡剑随身动,三色灵气螺旋贯入掌门胸口。膻中穴炸开的血雾中,浮现南宫家祖传的“噬心血符“,符上密密麻麻写着百名修士的生辰八字。

地火窟封印轰然崩碎,猩红雾气凝成万丈魔躯。天魔抬手虚抓,七峰灵脉齐断,数百弟子如提线木偶般浮空,真气被抽成血线汇入魔躯。药尘子燃烧元神,在虚空画出太古封魔阵。阵纹亮起的刹那,他转头看向胡小凡,眼中金焰渐熄:“记住...真正的三气归元,在人心...“

三月后,摇光峰顶竖起九丈剑碑。胡小凡将青霄剑插入碑前石台,剑身突然浮现血色记忆——当年自愿赴死的九名修士,在封印天魔前夜,曾围着篝火饮酒高歌。韩十七醉醺醺地拍打药尘子肩头:“师父,下辈子咱们还做师徒!“

凌霄真人踏云而至,手中捧着天枢峰亲传玉牌:“当真要舍了这身份?“胡小凡摇头轻笑,袖中滑出一枚星辉灵石。灵石映出云海彼端,隐约可见蓬莱残境的轮廓。

他踏剑而起,三色灵气托着青衫没入云霄。下方昆仑山新生地脉泛起金光,却在无人察觉的阴影处,南宫澈跪在祖祠废墟中,将墟灵石碎片按入心口。碎片中的天魔虚影与他融合,右臂鳞片疯长,指尖滴落的黑血腐蚀青石,凝成八个扭曲小字:

天魔不死,南宫永存

剑冢深处,青霄剑突然自鸣。剑身映出血池倒影——本该消散的天魔残魂,正在池底重新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