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虚观

师傅缓缓睁开眼，目光阴郁，像是一潭死水，倒映着腐朽与邪祟。

脸上布满了细小的纹路，那些纹路不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更像是一幅诡异的符箓，在烛光下微微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杨轩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殿。

殿内空气粘稠得几乎凝固，墙上的壁画扭曲变形，那些人物的眼睛似乎能跟随着人的移动而转动。

殿顶垂挂着几盏人皮灯笼，灯光摇曳，在地面上投下诡异的影子，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地上爬行。

师傅面前摆放着一张黑色的桌案，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一只细长的毛笔被浸在一碗乌黑的液体中——那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分明是血液。

桌案旁边，一只古怪的铜铃静静地躺着，铃身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铃舌似乎是一节人骨。

听到玄春的话师傅眉头一皱，目光在杨轩身上扫过，特别停留在他身上的白袍上。

那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

片刻后，师傅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继续画符。

“无事就退下吧，今晚有祭典，都准备着。“

杨轩松了口气——每一次梦境重置，师傅都会有这么一瞬间的困惑，似乎在思考他是谁，但最终都会接受他的存在。

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殿侧的门帘微微掀起，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那是师娘。

身材丰腴，步态婀娜，一袭红衣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曼妙无比。

长长的黑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她的面容始终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遮住，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清全貌，只能隐约瞥见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唇和一个小巧的瓜子脸。

师娘的脚步轻盈得不可思议，像是飘在空中，走路时不发出一丝声响。

脚踝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妖异。

“夫君，药已经熬好了。“师娘的声音轻柔如绢，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人的脑海中响起。

玄春一见到师娘，顿时呆若木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影，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师...师娘好。“玄春结结巴巴地问好，脸涨得通红。

师娘转过头，面向玄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在微笑。

“玄春，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啊？“

玄春挺了挺胸脯，像个骄傲的孩子，“我把一个师弟带回来了，他在山下迷路了。“

师娘的目光转向杨轩，那目光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杨轩保持着警惕。在过去的七十次梦境中，这位师娘始终是个谜，他从未能靠近她，更不曾看清她的真面目。

师娘转身向师傅走去，一路上红衣飘曳，微微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手腕。

“夫君，该喝药了...“

玄春目不转睛地盯着师娘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痴迷和渴望。

当师娘弯腰为师傅倒药时，玄春几乎要窒息了，脸上的表情既荒诞又可悲。

杨轩见状，轻轻拉了拉玄春的袖子，“三师兄，我们是不是该去干活了？“

玄春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对对对，我们该走了。“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师娘最后一眼，这才拉着杨轩离开大殿。

一出大殿，阴冷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道观内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院落中，远看像一张狰狞的鬼脸。

杨轩跟在玄春身后，心中暗自盘算着行动计划。

他对清虚观的每一个角落都已了如指掌，比玄春更清楚这里的布局和危险。

在过去的七十次梦境中，他已经探索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是每次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杀死，不得不重新开始。

他们沿着一条铺着青石的小径前行，两旁的古树扭曲如同被火烧过，黑漆漆的枝干如同枯骨，在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

左侧是一座木质建筑，屋顶上爬满了血色的藤蔓，门前挂着一块牌子，上书“藏经阁“三字。

藏经阁是清虚观的禁地之一，据说里面收藏着各种诡异的功法和秘术。

杨轩在第二十七次梦境时曾潜入其中，发现那里的书籍竟是用人皮做成的，内容充满了血祭和炼尸的咒语。

那次他差点被书中的一道诅咒反噬，幸好及时逃了出来。

继续往前走，右侧是一个偏僻的院落，院墙高大，门上挂着一串铜铃，铃声随风摇曳，诡异而凄凉。

“那是什么地方？“杨轩明知故问。

玄春脸色骤变，声音压得极低，“那是偏殿...千万别去那里！二师兄就是死在里面的...“

偏殿是杨轩最熟悉的地方之一，在第四十五次梦境中，他曾在那里发现了二师兄的尸体，被抽干了精血，挂在梁上，眼睛被挖出，嘴巴里塞满了符纸。

“二师兄怎么死的？“杨轩继续追问。

玄春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道：“其实...他是自找的。听说他偷看了师傅的禁术，想要学习炼丹，结果被师傅抓个正着...“

玄春神神叨叨地继续说：“师傅说他需要闭关净化心灵，就把他关在了偏殿...三天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二师兄，师傅说他元神不稳，走火入魔了...“

杨轩心知肚明，二师兄根本不是什么走火入魔，而是被师傅活活炼成了丹药的材料。

每一个被收为弟子的人，最终都会成为师傅长生不老计划中的一块砖石。

他们继续往深处走去，来到一片阴暗的区域，这里建着一座石头建筑，大门紧闭，门上贴着黑色的符箓，隐约有血光流动。

“那是丹房，“玄春解释道，“师傅常年在里面闭关炼丹，平时连师娘都不让进去。“

他们路过一片空地，地上有几个深坑，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

“那是干什么用的？“杨轩指着那些坑问道。

“尸坑，“玄春满不在乎地回答，“咱们清虚观收集各种尸体用来修炼和炼丹，那些剩下的残渣就扔在这里。“

杨轩点点头，他熟悉这些尸坑。

在第三十二次梦境中，他曾不小心掉进其中一个，发现里面全是半腐烂的人体器官和残肢断臂，更恐怖的是，那些东西还在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最后来到后山，这里有一片小竹林，林中有一眼清泉，是清虚观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地方。

“这是后山禁地，“玄春压低声音，“师傅说这里是清虚观的灵脉所在，没有允许不能进入。不过...“他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四周，“师娘有时候会在这里沐浴...“

提到师娘沐浴，玄春的眼睛又开始放光，脸上浮现出痴迷的表情。“师娘真好看，皮肤白得像雪一样，洗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