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凭什么...“
话未说完，她忽然痛呼一声，身体猛地弓起，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心焚毒发作，她体内如有岩浆流淌，每一寸血肉都在灼烧。
沈忘川不再犹豫，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银针和几味应急药草。前世习得的医术此刻派上了用场。他迅速结印，一层淡蓝色的灵力屏障在周围展开，将两人与外界隔绝，防止毒气扩散。
“柳师姐，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若再拖延，心焚毒攻心，神魂俱灭。“
柳如烟痛苦地闭上眼睛，终于微微点头示意同意。
沈忘川立即行动起来，先是取出一枚冷香丹喂给她：“先服下此丹，可暂缓毒势。“
柳如烟勉强咽下丹药，脸色略微好转，但身体仍在不停颤抖。
“现在我需要用灵力引导毒素外溢。“沈忘川解释道，“但心焚毒已入心脉，常规手法效果有限...“他犹豫了一下，“我需要...直接接触你的心脉要穴，才能彻底引毒。“
柳如烟瞪大了眼睛，明白他的意思——这意味着他需要接触她的肌肤，而且是极为私密的位置。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虚弱地问。
沈忘川摇头：“心焚毒霸道异常，若用隔空引毒法，效果太慢，恐怕等不到毒尽，人已先亡。“
柳如烟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滑落。她堂堂青玄宗内门弟子，云琅长老爱徒，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但眼下性命攸关，哪有选择的余地？
“救我...“她终于轻声道。
沈忘川庄重地点头：“我会尽力而为，请师姐放心，绝不会有丝毫逾矩。“
他先用银针刺入柳如烟手腕、脚踝等处的主要穴位，以缓解疼痛并疏通经脉。然后取出一罐药膏，涂抹在自己的手掌心：“这是冰灵膏，可以保护我不被心焚毒侵染，同时也能缓解你的灼热感。“
柳如烟微微点头，眼中既有感激，也有几分复杂。
就在沈忘川准备施术之际，灌木丛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抬头，发现阿璃正站在不远处，好奇地张望。
“阿璃！“沈忘川喊道，“过来帮忙。“
阿璃小跑过来，看到柳如烟的惨状，也顾不得昔日的芥蒂：“柳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忘川简单解释：“她中了剧毒，我需要救她。你去旁边那片花丛采集三朵带露的九幽冥花，记住，必须是带露水的，而且要用这个特制的手套摘取。“他递给阿璃一副精致的玉丝手套。
阿璃领命而去，沈忘川转向柳如烟：“师姐，请稍微...松开衣襟，我需要接触你的膻中穴和神阙穴。“
柳如烟面色绯红，却因痛苦无力反抗，只能轻轻点头。
沈忘川心无旁骛，神情严肃地帮她松开外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肌肤，那里正是膻中穴所在。然后又示意她稍微掀起衣摆，露出小腹部分的神阙穴。
“接下来会有些痛苦，请师姐忍耐。“沈忘川右手掌心贴上她的膻中穴，左手贴上神阙穴，开始运转灵力。
柳如烟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惊呼出声。沈忘川的手掌冰凉如玉，与她体内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那种感觉如同荒漠中的甘霖，既痛苦又舒缓。
“放松心神，配合我的灵力运转。“沈忘川低声道。
他开始缓缓引导自身灵力，如一缕清泉流入柳如烟体内，与心焚毒周旋。心焚毒极为狡猾，察觉有外力入侵，立刻变得更加活跃，在柳如烟体内肆虐。
“唔——“柳如烟痛苦地咬紧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沈忘川见状，知道常规引毒手法效果有限，必须采取更为直接的方式。他深吸一口气，收回双手，然后扶起柳如烟，让她背靠自己胸膛而坐。
“师姐，我需要更直接地引导毒素。“他一手环过她的腰，掌心贴在她小腹上的神阙穴，另一手则从身后穿过，落在她前胸的膻中穴上，“这样灵力可以形成循环，更有效地引导毒素外溢。“
如此亲密的姿势让柳如烟羞愤欲绝，但剧痛之下，她已无力反抗，只能咬牙忍受。
沈忘川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杂念。他用自身灵力包裹柳如烟全身，同时双手上的冰灵膏开始发挥作用，缓解着她体内的灼热。
“我现在要引导毒素向你的六大关节流动，然后从这些位置逼出体外。“沈忘川说着，开始加大灵力输出。
柳如烟只觉得体内一股清凉之力如蛟龙般游走，与那灼烧的剧痛相抗衡。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本能地将身体重量完全交给了身后的沈忘川。
就在这时，阿璃采集了花朵回来：“师父，我找到了！“
沈忘川点头：“很好，把花朵碾碎，放在这个瓷碗里，加入清水调匀。“
阿璃按指示操作，很快制成了一碗墨绿色的药液。
“现在喂她喝下。“沈忘川命令道。
阿璃端着碗，小心翼翼地靠近，将药液送到柳如烟唇边：“柳姐姐，喝药。“
柳如烟勉强张口，将药液咽下。
药力发挥作用的同时，沈忘川的引毒手法也见成效。只见柳如烟的手腕、脚踝、肘关节和膝关节处渐渐泛出黑色的毒斑。
“毒素正在外溢。“沈忘川额头已渗出汗珠，但仍保持着最高的专注度，“再坚持片刻。“
柳如烟痛苦地闭着眼睛，身体不住地颤抖，但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灼热感正在逐渐减轻。沈忘川掌心的冰凉抚慰着她每一寸被毒火灼烧的血肉，那种救赎般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去，将更多的重量交给他。
约摸一刻钟后，柳如烟六大关节处的黑斑终于停止扩散，并开始褪去。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毒已引出大半。“沈忘川松了口气，但并未立即松手，“现在需要封住残余毒素，防止反噬。“
他的双手在柳如烟体表几处关键穴位迅速点按，每一下都精准无比，封住了毒素可能反扑的路径。
完成这一切后，沈忘川才小心翼翼地将柳如烟放平，让她躺在自己铺好的外袍上。
“好些了吗？“他关切地问。
柳如烟虚弱地点点头，俏脸上仍带着余痛引起的潮红，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多谢...沈师弟...“
说着，她想要坐起身整理衣衫，却因气力未复而踉跄了一下。沈忘川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帮她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同时递过自己的水囊：“喝点水，有助于排毒。“
柳如烟接过水囊，小口啜饮，同时悄悄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衫。方才那亲密的接触，让她至今面颊滚烫，心跳不已。
阿璃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柳如烟：“柳姐姐没事了吧？“
柳如烟勉强对阿璃笑了笑：“多亏了你和你师父，我已经好多了。“
沈忘川检查了一下地上散落的九幽冥花，分析道：“你采集时不小心碰触了花心，那里蕴含着特殊的心焚毒。一般的解毒丹确实无效，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化解。“
柳如烟苦笑：“我太大意了。师父派我来采集这些花，说是炼制特殊丹药所需。我以为有宗门发的护具就万无一失，没想到...“
沈忘川摇头：“九幽冥花千年一开，每百年花心会孕育心焚毒一次。一般的护具确实无法完全防护。你运气不好，恰好碰上了。“
柳如烟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就连师父都没有告诉我这些细节。“
沈忘川笑而不答，转而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能否行走？“
柳如烟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多了，但还有些虚弱。“
沈忘川点头：“心焚毒虽已引出大半，但余毒尚需时日才能完全清除。我再给你配一副药，回去后服用，三日可除余毒。“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种药材，熟练地配制了一小包药粉，递给柳如烟：“每日一次，用温水送服。“
柳如烟接过药包，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忘川：“沈师弟，今日若非遇见你，我恐怕已经...“她顿了顿，“此恩难报。“
沈忘川摆手：“举手之劳，师姐不必挂怀。“
柳如烟摇头：“不，这不是小事。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没有...趁人之危。“她俏脸微红，显然是想到了方才那亲密接触的救治过程。
沈忘川正色道：“医者仁心，救人要紧，岂能存杂念。“
阿璃在一旁插嘴：“师父最厉害了！他还会很多医术呢！“
柳如烟微微一笑，艰难地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师父还等着这些花呢。“她看了看地上的九幽冥花，有些犯难，“只是这些花...“
沈忘川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用这个装，可以隔绝毒气。“
柳如烟惊讶地接过玉盒：“你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沈忘川解释：“我对药理有些研究，常备一些特殊容器。“
柳如烟小心地将散落的九幽冥花收入玉盒，然后站起身，向沈忘川深深一礼：“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沈师弟若有所需，柳某必当竭力相助。“
沈忘川扶起她：“师姐言重了。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宜独自回去。我们已完成任务，正要返回，不如同行？“
柳如烟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三人离开九幽冥花从，朝灵药园出口走去。一路上，柳如烟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不时向沈忘川请教一些药理方面的问题。沈忘川知无不答，两人相谈甚欢，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没想到沈师弟对药理的理解如此深入，甚至比我师父教导的还要详尽。“柳如烟感叹道。
沈忘川谦虚地笑笑：“略有涉猎而已。“
走出灵药园，柳如烟突然想到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玉简：“这是我的传讯玉，若有事可联系我。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沈忘川接过玉简，拱手致谢。
送别柳如烟后，阿璃拉着沈忘川的袖子：“师父，那个讨厌的姐姐好像不那么讨厌了呢！“
沈忘川莞尔一笑：“人与人之间，常常是因为不了解才会产生芥蒂。今日一事，或许能化解一些误会。“
他思索片刻，接着说：“而且，柳如烟背后的云琅长老精通阴寒之术，若能借此机会结识，对你的九阴毒体修炼大有裨益。“
阿璃好奇地问：“那师父为什么要偷偷藏起一株九幽冥花啊？“
沈忘川摸摸她的头：“聪明。这九幽冥花对你的毒丹修炼确有奇效，今晚我会为你炼制一副特殊药引，助你毒丹成形。“
阿璃开心地笑了：“师父最好了！“
沈忘川望向远方，神色渐渐凝重。今日救下柳如烟，看似偶然，却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内门的门路。但同时，阿璃的特殊体质若被云琅长老察觉，恐怕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需要在获取更多资源的同时，保护好阿璃的秘密。这是一场需要谨慎应对的棋局。
但无论前路多么险阻，沈忘川都有信心一一化解。重生一世，他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普通修士。这一次，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要守护身边之人。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血一般绚烂。沈忘川和阿璃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朝着青玄宗外门的方向缓缓走去。
前路漫漫，但他们已经踏出了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