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低阶煞灵

就算那东西生来就是个畸形,这也太过离奇了。

虽然它现在是个死尸,但显然已是成年人的体态,说明它死的时候,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长成那副样子,还能活下来,顺利长大,这属实是少见。

方之镜听我说,那断尸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不禁一愣,奇怪道,“它跟着你?跟你去后山了?”

“嗯,进了那林子,但我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弥漫在林子里的死灵之气也消失的一丝不剩了。”我皱眉回答。

方之镜有些意外的瞧着我,问道,“你把它身上那封印咒,破开了?”

我看他那神情似是有些幸灾乐祸,便没作声。

他却心情很是不错的继续道,“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我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楚子婳,没搭理方之镜,对他的‘英雄事迹’也并不感兴趣。

可这人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拆掉那东西身上的封印咒,我差点儿死在后山,那东西长得真让人恶心,不过,也是它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心下一怔,问他,“是那个请仙图腾?”

“你真聪明。”方之镜笑了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那笑意忽然就很突兀的收了起来。

他神色不快的回忆说,“方家因处事招摇,曾得罪过不少同行,我小时候,有一次受邀,和父亲一起去柳家做客,被柳家一个出马弟子,骗到后山,推进了蛇坑里。”

方之镜如此说着,握着茶杯的手,都瞬间绷紧了几分,他皱眉道,“那个弟马,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可他凭着一身借来的灵气,竟将我压得无法喘息,那些蛇,是如何钻到我衣服里,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真叫人恶心。”

方之镜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直至那茶杯被他不小心捏碎了,他才扫兴的松了手,问我,“你说,那些畜生是不是很恶心?”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装着老耗子的帆布兜子,没作声。

方之镜似乎知道我身上带着个灵物,但他也没在意,只说,“那个请仙图腾,可以强行夺走那些畜生的灵气,但需要相同的血脉之气来施咒,在将其杀死之前,能把那灵气喂给我的煞灵,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闻言,我思忖着问他,“你养了多少煞灵?”

“你猜?”方之镜神色自然的看向我,似是笃定了我猜不到。

看他这反应,那数量应该是十分惊人了。

见我眉峰紧锁,他探手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个小纸人,放到了茶桌上。

那纸人顿时蹦蹦跳跳的凑到方之镜手旁,就亲热的用脑袋在他手上蹭了蹭,似是十分讨好。

方之镜很是满意的跟我说,“你见到的这些,不过是我用来差遣的低阶煞灵,它们没有法力,不会咒术,战斗力很弱,甚至脑子都不太好使。”

如此说着,方之镜在那纸人的头上弹了一下。

顿时那纸人就抱住脑袋,一屁股坐在了茶桌上。

我问他,“你手里还有更厉害的煞灵?”

“这是自然。”方之镜直言不讳的答了句,又说,“我叫它们,式神,什么东北仙家,山野地仙,我养的这些,可比那些畜生听话多了,至少不会像柳相天那个倒霉的爹一样,被自己养的蛇仙害死。”

我见方之镜一脸坦然的提起柳相天的父亲,不禁皱眉,心说,他父亲哪是被蛇仙害死的,分明是被你害死的。

然而方之镜似乎并没有这个自觉,他心情不错的挠着那纸人的小肚子,跟我说,“只可惜,柳家坟里那赤蛇被你给捏死了,赤蛇身上的灵气就这样散了,不然我就可以拥有一只新的高阶式神了。”

我皱眉道,“你说的新式神,是姜凯?”

听我提起姜凯。

方之镜垂眸看着茶桌上的纸人,神色玩味的浅笑了下,并未答话。

看样子是默认了。

我问他,“是因为你这腿伤?”

“你觉得我在记恨姜凯?我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方之镜抬眼看向我。

我没作声,他又问道,“你这满是敌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只是需要他身上的煞气来炼化煞灵,又不会伤他性命,怎么看你这反应,倒像是我会杀人似的。”

“难道你没杀过吗?”我反问了句。

方之镜一愣,忽然笑道,“杀过。”

我皱眉,跟他说,“那张山河美人榻,伤了你的双腿筋脉,你应该仔细研究过那东西,当时却没给姜凯一张用来凝气的护身符,这还不够明显吗?你分明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

闻言,方之镜却是泰然自若的说道,“我当时重伤,哪还有心思管他死活,再之后,他也没来找过我,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那你取他煞气,如何炼化煞灵?他又不像林白,有精神分裂症,也不似马超那样昏迷不醒,煞气从他体内抽取出来,炼化的煞灵却不会有自己的意识,那种傀儡,对你来说,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我很是质疑的问他。

方之镜却是笑道,“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看他那样子,我不禁鄙夷说,“你那办法,是让他发疯,还是让他昏睡不醒?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害他?”

“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方之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继而道,“不过,我要取他煞气,是因为活人身上的煞气极难察觉,下手之前,我辨不出谁的煞气更加浑厚,只能靠运气,因此常制出一些毫无用处的废物!”

方之镜如此说着,忽然拽住那小纸人的两条胳膊,轻轻一扯,那原本还活蹦乱跳的纸人,顿时就失去了生息。

他将那纸片子撕碎,又说,“我见过姜凯受那山河美人榻的影响,煞气外露的样子,知道他这人性格暴躁,戾气很重,所以才想拿他试试,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从洪家那青铜棺上找到了探寻煞气的方法,现在这人选,自然也不是非他不可了。”

说完,他又看向我,说道,“这就要看,你如何抉择了。”

我看着他手里那撕碎的纸人,却是问他,“你将这些煞灵带来世上,它们视你为主人,把你当做唯一的依靠,你却说毁就毁,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这话,早在林白那煞灵被焚毁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了。

可此时问出口来,我又觉得自己很幼稚,跟方之镜这种人,谈什么怜悯之心,他若真有那心,又怎会做这些事。

方之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说,这种低阶煞灵,他多得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不少。

末了,他又问我,“你想不想养自己的煞灵,我可以教你。”

“不必了,此术非我辈之道。”我皱眉,很是反感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方之镜闻言,微眯了下眸子,又试探道,“即使这些煞灵,可以让你变得很强大,你也不要?”

“不要。”我矢口拒绝。

“那你厉害,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他不信邪的回了句,又起身道,“早点休息吧,若是这床上睡不开,隔壁有客房。”

如此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了。

我见他要出去,也起身说,“我还要再去后山一趟。”

方之镜一愣,看向我,狐疑道,“还去后山?”

“对,有些事,不弄清楚,是睡不着的。”我随口回了句,跟他说,“给我拿件衣服。”

我的衬衫还穿在楚子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