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柳叶镖

我一直觉得爷爷走的突然,可他给柳家留了信,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柳相天说,“信烧了。”

我略微一怔,又问他,“那信上有没有提到过,一个瞎眼老道?”

“没有,信里只提了你的名字,还有……楚子婳。”柳相天犹豫着答了句。

“楚姑娘?”我狐疑着问他,“那信里说了什么?”

然而柳相天收敛目光却没说下去。

我见他不说,仔细想想这事,又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爷爷去世的?”

听我问起这个,柳相天也疑惑着说道,“是有人在柳家的堂口留了信,应该是秦爷的朋友,特意来通知柳家的。”

朋友?

我爷爷哪有什么朋友?

他待人温和,却从不交心,整个平江,与他相识的人,除了村里那些老农,实在没什么交好之人。

我思忖着,柳相天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飞镖,放到了茶几上,说道,“这是那人留下的飞镖,柳家供奉柳仙的堂口,在宅院深处,临近后山蛇窟,那地方把手森严,此人能在那堂口来去自如,想必是个高手。”

说到‘高手’这两个字,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跟在方世清身边的那个黑衣行尸。

虽然这位大哥,杀人的时候,那刀砍过来砍过去的,极少能真把人砍了,但越是这样,才越是可疑。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那黑衣人也并非是受方世清操控的,他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之前一直在帮方世清做事而已。

此时,他应该是跟那人形太岁在一起。

我如此想着,拿起那飞镖,细瞧了眼,只是一枚普通的柳叶镖。

柳相天沉默片刻,见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他这才试探着问我,“秦昭,你信命吗?”

我被他问他的一愣,无语道,“我是个算命先生,你问我信不信命?”

“我是说真的。”柳相天无奈的回了句。

我思索片刻,只好摇头道,“严格来说,不信。”

闻言,柳相天闭嘴,不说话了。

我又想了想,才问他,“是我爷爷那信里,说了什么?”

柳相天犹豫之后,说道,“秦爷说,那位楚药师,克你命,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克我命?”我狐疑的看着柳相天,问他,“你在开玩笑?”

柳相天一怔,又皱眉说,“我是说真的。”

“那你把信给我看看。”

我如此答了句,心说,我爷爷确实不希望我和楚子婳在一起,这是他的临终遗愿,但若是说楚子婳克我命,我可不信。

柳相天无奈道,“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那信烧了。”

我了然道,“没有证据,你这话就不可信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柳相天又强调了一遍。

我跟他说,“那你把信给我看看。”

柳相天:“……”

沉默的僵持片刻,柳相天无言以对的起身道,“那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非要跟她在一起,我也没办法。”

我略微一怔,心说,我什么时候说非要跟她在一起了?

如此想着,我也起身,将那柳叶镖装到了帆布兜子里,跟他说,“这飞镖我先留着了,至于那肉灵芝的事,我爷爷不想柳家卷进来,你就尽早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见我要走了,柳相天想了下,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我看秦爷那意思,这方世清凶险的很,他想自己解决,你是不是也回避一下?”

我思索片刻,问柳相天,“你真的相信,一个死去的人,可以复活吗?”

柳相天愣怔的看着我,狐疑道,“你的意思是,那肉灵芝并非秦爷本人?”

我微挑了下眉,并未作声,转身就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这门才拽开,楚子婳一头撞在我身上,又赶紧站好,尴尬的揉了揉脑袋,小声说,“你们聊完了?”

说着,她还要进屋,我直接拽住她胳膊,将人拦了出来,同时头也不回的跟柳相天说,“不用送了。”

如此说着,我随手就将那房门带上了。

楚子婳莫名其妙的瞅着我,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走廊里,照如白昼的灯光,将楚子婳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眸映得异常明亮。

她很是迫切的瞧着我,似是急于知道,我和柳相天到底都聊了些什么。

可我不说,她又收敛目光,想了想,无所谓道,“算了,反正也没我啥事儿。”

如此不在意的说着,楚子婳就很是熟稔的挽住了我手臂。

我随着她那劲儿,被她拽的,往电梯那边走了几步,才试探道,“柳相天说,你克我命,我们不能在一起。”

闻言,楚子婳一怔,她猛地停住脚步,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回去,就往柳相天那屋的房门上,狠踹了一脚。

我原还想跟她说,觉得柳相天那话也有些道理,可被她这一脚踹的,我这话卡在喉咙里,立时又咽了回去。

楚子婳踹完那门板,过来拽着我就进了电梯,不快道,“他一个老光棍儿,能懂什么?”

“他、也不老吧?”我狐疑了句。

楚子婳看向我,反问说,“那是重点吗?重点是,他是个光棍儿,单身狗,传说中的注孤生!根本就不懂,也想象不到,你的快乐。”

我:“……”

见我僵着脸没作声。

楚子婳又无比操心的说道,“就算你板着个脸,也没用,你就顶着这张清心寡欲的脸,拽我衣服,给我拽了个乱七八糟,我可都记着呢!”

如此说着,她又往我身前站了站,继续道,“你别听那姓柳的胡说八道,这男女之事,他懂个锤子?”

我被楚子婳说的耳根一热,蹙眉道,“那种事,不能说。”

“怎么不能?这里又没别人。”楚子婳狐疑的瞧着我,揶揄道,“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

我忽然就哑巴了。

楚子婳又贴近了几分,正要说话,这电梯门打开,她略嫌扫兴的往酒店大厅看了眼,干脆拽住我,就急匆匆的出了酒店。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楚子婳嘀咕说,等回去再跟我好好探讨这事。

我犯嘀咕的瞧了她一眼,没作声。

我俩回到落脚的酒店,还没进门,姜凯就从那大厅里出来,手里拿着钥匙,像是要去开车的样子。

我问他,“去哪儿?”

“方念休那个小野种,绑走了方之镜,老子当然是去找方世清,他养的好徒弟,专挑自己人下手,可真优秀!”姜凯怒冲冲的说着,就去开车了。

他要回方家,大概是想让方世清出面来整治方念休。

可方世清和方念休本就是同一个人。

姜凯这明显是碰钉子去的。

不过,他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方念休那身体似是已经不行了,若是方之镜想救他,应该会带他回方家才对。

毕竟方世清的原身还在那寒洞之中保存完好。

想到此处,我跟楚子婳说,“我们也回方家。”

一听这话,楚子婳那脸色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但她也没反对,只说,“那方家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你还管这事儿,就不怕惹祸上身?”

“不怕。”我淡声回了句,心说,我有必须要管的理由,也有必须要见的人,而且事不宜迟,否则怕是要赶不上了。

我心里有些急躁,楚子婳不禁泄气道,“就你最忙,忙的没时间打情骂俏,没时间你侬我侬!”

她抱怨的说着,蹲在了地上,像是有些生气了。

可等姜凯的车开过来,她又起身,第一个过去拽开了后车门,跟我说,“坐后面!”

我看她心情不好,只能听她的,坐到了后座上,楚子婳也上了车,挨着我坐好,就把车门摔上了。

那力道之大,把坐在驾驶座上的姜凯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