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物7
“臭小子，你再不醒过来，我今天又得付一天床费了，你这个兔崽子，怎么像见着诡似得。”张之唯看着一脸震惊的巫小乙，疑惑的问道。
巫小乙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张之唯，看着对方心里一阵发毛。
“我记起来了。”巫小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
心领神会的张之唯则好似意料之中一样，重新靠在椅背上“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巫小乙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眼神有些复杂，：“在那个梦里……”
“你的意思说，蜃珠在你的梦里，而且蜃珠里面有伯奇的精魄，甚至还有一座祭坛在你梦里？”听完巫小乙的讲述，张之唯皱了皱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为难。
张之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花香，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
“祭坛……”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小乙，你还记得祭坛上刻着什么吗？”
“好像……有十二个凹槽，其中一个已经被伯奇青铜令牌给镶嵌进去了，看样子是一个法阵。”
“等等……你说是什么令牌？”
“青铜令牌，上面有两个鸟篆体-伯奇”
“伯奇？”
“嗯……”
张之唯彻底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起身说道：“走吧，先回去。”
…………
“哟，我的铲屎官终于舍得回来了啊。”婉言谢绝了张之唯的邀请，巫小乙赶紧跑上楼，毕竟家里还有一位活祖宗在。
果不其然，开门的一瞬间，黑猫菲菲端坐在茶几上，盯着刚进门的巫小乙。
“这……这不，去买你爱吃的罐头和猫粮了嘛……”巫小乙心里暗叫侥幸，幸亏回来直接去了趟超市，不然……
菲菲的尾巴轻轻甩动，琥珀色的猫眼眯成一条线，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罐头？猫粮？”她优雅地跳下茶几，绕着巫小乙转了一圈，鼻尖微微耸动，“这个牌子就想打发我？”
“下次一定，”巫小乙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位活祖宗的脾气最近不是一般的大，不就是三天没喂它嘛……
“打开……”黑猫用爪子指了指巫小乙手中的袋子
巫小乙麻利地动手，熟练地打开罐头，推到黑猫的跟前。
黑猫则冷哼一声，低头开始品尝起来。
“菲菲，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法阵？”巫小乙拿起一张纸，慢慢开始勾勒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图案出现了。
赫然就是那个法阵。
“这……有些眼熟……”黑猫边吃罐头，嘴里的话也含混不清，看样子似乎真饿了。
“伯奇……你听说过没有？”
“那只鸟我当然知道，仗着自己的身形大，经常飞到天上哇哇乱叫，聒噪的不行，叫起来还真难听。”
“他的精魄寄生在蜃珠里，然后变成了一枚令牌……”
菲菲的动作僵住了，它抬起头，目光锁定在巫小乙脸上，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就是你说的那枚蜃珠？”
巫小乙点了点头，继续道：“昨晚我在梦境里……”
听完，黑猫沉默了，推开罐头，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傩十二兽神坛，你怎么会和那些家伙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
“钱顺一教你的时候也提到过巫术的吧。”
“嗯”
“那你知道，其实玄门那帮人一直以正宗自诩，一直都看不上巫术，说那帮人都神神叨叨的，整天跟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打交道。“
菲菲舔了舔爪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可他们不知道，最古老的巫术，恰恰是沟通天地的正法。“
巫小乙轻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些。玄门和巫术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玄门自诩为正统修道之法，而巫术则因为其与自然精灵、山川河流的紧密联系，一直被玄门视为旁门左道。
“可这次的事情明显和玄门无关。”菲菲继续说道，“大傩十二兽神坛是巫术中极为高深的一种仪式，传说中可以沟通神灵，驱除邪祟。”
巫小乙的心跳加速，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使命感。“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菲菲轻声说道：“你需要找到那个法阵的其余部分，只有拼凑完整，才能知道它的真正用途。”
黑猫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赶紧说道：“你把刚才那张纸再给我看看。”
他把手中的纸递给了菲菲，黑猫接过纸，仔细端详片刻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大傩十二兽神坛的中心法阵。”
“中心法阵？”巫小乙疑惑地问道。
“是的，大傩十二兽神坛需要十二个法阵共同作用，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菲菲解释道，“而你手中的这个，是十二个法阵的核心。”
巫小乙沉吟了片刻，问道：“那我需要找到其他的法阵吗？”
“理论上是这样。”菲菲点了点头，“不过这谈何容易，这些法阵可能分布在各个角落，甚至是不同的时代。”
巫小乙听到黑猫的话，有些沉默，毕竟这听起来简直像大海捞针。
他盯着手中的法阵图纸，突然发现纸张边缘似乎有些异样——那里有一行几乎淡到看不见的细小符文。
“等等，菲菲，你看这个！“他急忙指向那行符文。
黑猫凑近细看，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空间锚点标记！“
她猛地抬头，“这张纸是从哪来的？“
巫小乙愣住了：“就是...我在梦里记下来的啊。“
“不可能！“菲菲的尾巴焦躁地甩动着，“这种符文必须是实体媒介才能承载，你的梦怎么可能......“她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巫小乙看见自己的呵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而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纸张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它要消失了！“他惊慌地想抓住正在消散的纸页，却抓了个空。
菲菲一个箭步跳上书架最高处，声音紧绷：“不是消失，是被召回了。小乙，我们可能都被算计了——这张纸根本就是某个存在故意让你看到的！“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书架上的书籍噼里啪啦砸落在地，客厅的吊灯疯狂摇晃。
巫小乙惊恐地发现，墙壁上开始浮现出和图纸上一模一样的血色纹路，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墙面上蠕动蔓延。
“十二兽神坛......“菲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它正在现实中重现！“
突然，巫小乙的胸口开始发烫，脖子里的那块玉牌陡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手忙脚乱地掏出那块玉牌，原本光洁的牌面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图案……竟然和…大傩十二兽神坛的中心法阵一模一样，甚至其中的一角上还隐隐浮现出，伯奇二字。
巫小乙愣住了，他抬头看向菲菲，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菲菲也愣住了，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不可能……这玉牌怎么会有这个图案？”
巫小乙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块玉牌至少传了四代人，到你手上已经有两百年了。”菲菲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玉牌突然自动悬浮起来，缓缓旋转着，牌上的光芒突然暴涨，在虚空中投射出一个巨大的三维法阵。巫小乙震惊地发现，这赫然就是完整的大傩十二兽神坛全貌——十二个兽首图腾环绕着中央祭坛，每个图腾下方都刻着古老的文字。
“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巫黑猫看着这些文字，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辨认着，
巫小乙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发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把这个法阵给补全。”黑猫直接说道：“光一个伯奇，残缺的精魄就让你现在实力暴增几倍，你想想如果补全了法阵，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何况……最重要的一点，你都轻而易举的获得了。”
“什么？”
“镇物，你现在这个勾碟，完全可以当做镇物使用，以后你入梦就没有时间限制了。”
“真的？”巫小乙听到黑猫的话，顿时来了兴趣，但很快异变又一次发生了。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掉落半空的书籍、摇晃的吊灯、飞扬的尘土，全都凝固在了原地。
“时间停滞......“菲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上古巫神的力量......“
巫小乙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他看见十二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虚空中，每个人都戴着不同的兽首面具。
其中一个戴着伯奇面具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你终于来了。”那身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
巫小乙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这身影究竟是谁。他只能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带着伯奇面具的身影，并没有说话，似乎像是在端详着巫小乙一般，
那身影的声音回荡在祭坛上，“我一直在等……”
‘你在等什么？’
“等……等……”身影的声音越来越淡，在巫小乙的看中仅剩下薄薄的一层半透明的影子。
巫小乙急切的想要知道身影口中的等是等什么，伸出手一抓，却只抓住了一缕青烟。
那身影彻底消散前，最后的话语如同叹息般飘进他的耳中：“回归……”
“回归什么？”
眼前的景象突然天旋地转。巫小乙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站在客厅里，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书籍重重砸在地上，吊灯轰然坠落，激起一片尘埃。
“你看到了什么？“菲菲焦急地跳上他的肩膀。
“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