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狐狸精

林生眼中精光一闪。

好家伙！《本草纲目》没白偷看啊！连盐水引经的道理都懂了？

这哪里是“偶尔看过几本杂书”，分明是把他的藏书阁当自家后花园了！

他心中愈发笃定，这小丫头片子，就是那只成了精的青狐。

放走才几天？这就耐不住寂寞，巴巴地化形跑回来了？

还编造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身世，真当他林生是个傻子不成？

不过……

林生看着眼前少女娇俏的容颜，白皙的脖颈，微微起伏的胸脯，以及那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

嗯，虽然是只狐狸精，但这化形后的模样，确实……挺顶的。

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属于非人存在的纯净又魅惑的气质，混合着刻意模仿的少女羞涩。

简直是纯欲天花板，直戳他这个血气方刚、兼修道法的年轻男人的……咳咳，审美点。

色是刮骨刀，师傅诚不欺我。

林生心中默念清心咒，脸上却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不错不错，看来你确实有几分悟性。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能学到些真本事。”

他没有点破，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一方面，戳穿了多没意思？看这小狐狸精能演到什么时候，本身就是一件乐事。

另一方面，他心里也确实存着几分私心。这小狐狸灵智极高，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滤镜”，若是真留在身边……

多个貌美如花、还可能身怀异能的“侍女”，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人妖殊途之类的顾虑？

林生表示，他一个穿越者，接受过现代思想的熏陶，又身负这个世界独一份的茅山传承，思想早就放飞了。

只要不是害人的恶妖，是真心报恩向善的精怪，他并不介意“跨物种交流”。

何况，这小狐狸身上的灵气如此纯净，显然是走了正道的。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她化形似乎并不十分稳固，体内灵气尚有波动，大概是强行动用了某种秘法，或者消耗了不少修为。

如此“情深义重”，他林生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好了，继续干活吧。”林生直起身，恢复了“老板”的派头。

“把这些药材都分好，然后去后院把水缸挑满。”

“是，林神医！”青青脆生生地应道，干劲十足地埋头继续分拣药材，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林生转身回到前堂，嘴角也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医馆里便上演着一出“纯情少女报恩记”和“腹黑道士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对手戏。

青青表现得极其“勤快”和“好学”。

打扫庭院，纤尘不染；浆洗衣物，清香整洁；整理药材，一丝不苟。

甚至连做饭，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几样简单的素菜，经她的手一料理，竟也滋味非凡，让吃惯了自己胡乱对付的林生食指大动。

当然，她也时常会“不小心”犯一些小错误。

比如，研磨药粉时，力气用得太大，把石臼弄出几道裂纹；或者，煎药时，因为“走神”，差点把药熬干；再或者，给病人递茶水时，“脚下一滑”，险些扑进林生怀里……

每当这时，她总是会吓得小脸煞白，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地向林生道歉，一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不要赶我走”的可怜模样。

林生自然是“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她，有时还会假意板着脸训斥几句，然后看着她那副委屈巴巴、强忍着泪水点头认错的样子，心里暗爽不已。

小狐狸，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甚至会故意“考验”她。

比如，让她去药柜里找一些名字相似、但功效迥异的药材；或者，在她打扫书房时，“不经意”地把一本《房中术图解》掉在地上；再或者，晚上看诊结束后，故意穿着单薄的里衣在院子里练拳，感受着暗处那道灼热又羞涩的目光……

青青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完成任务，或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符合她“乡下少女”身份的羞涩和慌乱，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这让林生越发觉得有趣。

逗弄一只聪明、漂亮、还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小狐狸精，可比枯燥的看诊和修炼有意思多了。

……

转眼又是数日。

青青，已经完全融入了回春堂的日常。

她手脚麻利，心思剔透，不仅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药材分毫不差，甚至在前堂帮忙接待病人、按方抓药，也学得有模有样，引得街坊邻里啧啧称奇，都说林神医捡到了宝。

林生对此乐见其成，有人分担杂务，他便有更多时间钻研医术道法，或是……逗弄狐狸。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回春堂外却排起了长队，比往日更加热闹几分。

林生坐在诊台后，手边一杯清茶，旁边是垂手侍立、身姿窈窕的青青，正有条不紊地给病人包好药材。

“哟，这林神医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瞧这队伍，都快排到街口了！”

“可不是嘛，都说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比他爹当年还厉害呢！”

“听说前儿个赵员外家的小儿子，眼瞅着就不行了，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硬是让林神医几剂药给拉回来了！”

队伍里议论纷纷，其中夹杂着两个格外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表姐，你看你看，真的好多人啊！这位林神医一定很厉害！”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梳着双环髻，脸蛋圆润，眼睛亮晶晶的少女兴奋地扯着身边之人的衣袖，踮着脚尖往前看。

她约莫十五六岁，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里却充满了对医道的好奇与向往。

她身边的少女稍长一两岁，穿着一身素雅的水蓝色长裙，身形高挑，气质温婉娴静。她容貌秀丽，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表妹的手：

“好了好了，清露，知道你对医术痴迷，但这排队也要有耐心。我们本是出来散心的，你倒好，非要来凑这个热闹。”

这鹅黄襦裙的少女，正是表妹苏清露。而水蓝色长裙的，则是她的表姐，柳月眉。

苏清露嘟了嘟嘴，不依道：

“哎呀表姐，难得来清河县，听闻这里出了位少年神医，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我自然要来见识见识嘛！这可比游山玩水有意思多了！”

柳月眉拗不过她，只好随着队伍缓缓向前挪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医馆内那个坐诊的年轻身影。

隔着人群，她看不太真切，只觉得那年轻大夫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不像是个乡野郎中，倒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