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战

从悬崖上冒出来的那头驼鹿，正是之前给陈青雀留下过心理阴影的那一位。

和上次记忆当中的相比。

这头驼鹿身上的毛发更加黯淡，像是干枯的杂草。

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充满褶皱的皮肤。而且囊肿下面的诡异眼球也向外扩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它的背脊和侧腹，足有数十颗之多。

这些眼球大小不一，有的浑浊不堪，如同死鱼眼，有的则清澈透亮，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正无意识地四下转动，仿佛在探查着周围的一切。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头部那对本应雄壮的鹿角，此刻却变得扭曲不对称。

一边的鹿角上布满了藤壶般的骨质增生，另一边则像是被强行掰断，断口处生长出数条蠕动着的、暗紫色的肉质触须，顶端微微翕动，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

它站在瀑布顶端，水流从它腐烂的蹄边流过，庞大的身躯投下浓重的阴影，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噗通！”

陈青雀落入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冰冷的潭水迅速包裹了她，虽然没有看到，但凭借着敏锐的感知，陈青雀还是觉察到那头驼鹿就在自己身后。虽然相比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陈青雀的体型和力量都成长不少，但要是说和这样一头庞然怪物给对上，那还是过于离谱了。

陈青雀觉得这头驼鹿解决掉自己，不比吃掉一根辣条困难到哪里。

所以她心里是一点停留的想法都没有，五米长的蛇躯在冰冷的潭水中灵活地摆动，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向着潭水下游的出口游去。

潭水幽暗，阳光难以穿透。陈青雀凭借着对水流的敏锐感知，迅速找到了溪流的延续。穿出深潭，眼前豁然开朗，但依旧是浓密的原始森林。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叶片的缝隙中投下斑驳的光点，使得林间的光线显得格外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腐殖质的气味，以及雨后泥土的芬芳，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野兽留下的独特气息。

巨大的蕨类植物伸展着羽状的叶片，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紧紧抓着湿滑的岩石和土壤，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绿油油的苔藓，爬上去如同柔软的地毯，却也异常湿滑。

这片森林显然罕有人迹，原始的自然力量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青雀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区域内潜藏着不止一头类似那变异驼鹿的生物。

它们的体型或许有大有小，但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混杂着野性与异变的气息。这些气息在林间交织，如同无形的界碑，划分着各自的领地。一些强大的气息甚至不弱于之前的驼鹿，让她本能的感到警惕。

“这半年多的时间，世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陈青雀感慨，从汩汩流淌的溪流当中冒出脑袋，橘黄色的阳光透过林荫的缝隙洒落，在白蛇的鳞片上闪闪发光。

小时候父亲也常常带着她去工地外面的小树林里活动。

在那里见过以前修建的水渠，啄木鸟挖出来的树洞，还有蛇留下的蜕皮等等。那时候的印象里，树林里生机盎然，充满宝藏，全不像现在这样诡异，简直就是处处惊心。

陈青雀不知道自己这疗养的半年时间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觉得等再过一段时间，等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应该下去看看。要不然这样继续下去，真的要变成原始人了。

至于现在……

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给处理好。

虽然陈青雀的注意力可以同时落在本体和白蛇身上。

不过作为一介凡人，陈青雀到底还是需要时间来休息的，这个过程当中凭借着白蛇的本能做出反应，遇到危险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所以这次外出，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才行。

溪流能冲刷掉身上的气味，而且浑浊的环境更有利于自身的躲藏。

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陈青雀决定沿着溪流继续往西。

顺着溪流走了一段时间，陈青雀便敏锐的感觉到，越是往西，那些强大变异生物留下的气息便愈发稀少。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另外一种更加让她感到警惕的味道——

那是人类活动的气息。

虽然味道很淡，但的确存在，而且比之前山谷当中遇到的更加清晰一些。

尤其是在路过一片湖泊的时候，陈青雀还在旁边看到一座荒废的木屋。不知道是当地的猎人还是科研人员留下来的，不过这也意味着白蛇算是正式进入到人类的活动范围。

略作思忖，陈青雀还是调转方向，朝着变异生物气息更加浓郁的东方深入。

在她潜意识中，那些难以预测的变异生物固然危险，但比起心思叵测的人类，似乎还更容易应对一些。更何况，经验告诉她，变异生物越多的地方，往往也伴随着更多类似宝鱼和灵草的机缘。

果不其然，在陈青雀调转方向后没多久。

便在一处背阴的石壁下面发现了几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奇异菌菇。

这些菌菇通体碧绿，伞盖边缘带着一圈金色纹路，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陈青雀毫不客气地将其吞下，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遍布全身，让她感觉精神一振，体内肌肉组织开始生长发育，并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十分舒服。

她现在还不太清楚怎么评判这些宝鱼、灵草之间的价值。

不过这些蘑菇里面蕴含的营养成分非常充沛，不比之前陈青雀捕捞到的那几条宝鱼差到哪里。

而且不同于宝鱼在复杂的水域环境当中，有着敏锐的感知和充沛的行动能力。这些闪闪发光的蘑菇居然能一直保存在这里，没有被吃掉，这让陈青雀感觉自己的运气十分不错。

“真是幸运的一天啊！”陈青雀眯着眼睛，心情愉悦的想着。

只是这样的想法并未持续太长时间，随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背后的草丛里面冒出一只像是穿山甲一样的小型生物。此时正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瞪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