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查,衍圣公府丧失孔门信誉,背离圣人教诲,道德品行恶劣,垄断曲阜一县科举名额,无视国法,胆大妄为,对朝廷不忠诚,不老实,处心积虑对抗钦差审查,无视礼部有关规定,违规违制扩大衍圣公府的规制。违反吏部相关原则,在钦差问话时,不能如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此外,还侵占百姓田亩,为亲属在科举上谋取便利,甚至引发人命案,孔门子孙更是珍藏和阅读带有严重道德问题的画册……”
陈青峰很快就写了一份判词,交给了柴无忌。
柴无忌看着这份判词,然后又看看陈青峰。
“大哥,这判词,实在是……”
“怎么了?”
“还是大哥有水平!”
柴无忌看了一遍这篇有些奇葩的判词,然后又坐到了一边。
此时,衍圣公的嫡子,正站在陈青峰的面前,代父受审。
“诸位,今日之事,有惠王,有朝廷为大家做主。冤有头债有主,虽然都是圣人子孙,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些为非作歹之徒……”
陈青峰此时停顿了片刻,然后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些百姓,一个个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先说侵吞百姓田产一事,孔家认是不认?”
“大人,我家收购的田产,都是有县衙做了见证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官多管闲事喽?”
“那好,不如就让你们自行解决吧,本官是管不了你们了!”
陈青峰话音刚落,此时已经聚集的农民眼神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都死死地盯着孔家人。
孔家的嫡子被这场面吓得有些慌乱,于是便躬身行礼道:
“全凭大人做主!”
不管怎么样,先把陈青峰和柴无忌这对恶鬼给对付走。只要这两个人离曲阜,以后孔家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孔家的嫡长子出来之前,衍圣公亲口跟他说的。
于是,思索片刻,他便代表孔家说道:
“大人,此事我孔家就按大人说的办吧!”
“那好,今日的百姓,谁家的田被衍圣公府侵占了,尽可去县衙更改地契!”
……
此时,在场的士子们,见到陈青峰真的为那些农户主持了公道,于是也多了几分期待。
“大人,我等的上进之路呢?”
“等一下,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处理。你等上进之路,本官要上报朝廷,若是来年再有科举,由朝廷直接派专人来此督办,确保公平!”
这个结果,对曲阜县的读书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毕竟只要有朝中的人来此监督,孔家自然也不敢再插手其中。
剩下的,强征民夫,不过是给些银子。
陈青峰判罚之后,孔家的人答应给钱,于是,陈青峰就带着孔有德,回到了曲阜县衙。
当天晚上,曲阜城里,显得十分的热闹,在本地不可一世的衍圣公府,居然被惩治了。
当地的士林,还有百姓,多年来受的委屈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此时,陈青峰还要对付那些大内侍卫。
……
“王爷,你漂泊在外,圣上甚是挂念,请王爷随我等速速回京……”
“几位,我和王爷身负着陛下的差事,前往江南,为何如今却让王爷返回京师?”
“陈翰林,我等也是奉旨行事?”
“哎,那旨意呢?总不能空口无凭吧!”
陈青峰一句话,就把郑威堵了回去。
没有旨意,此事,自然不能作数。
……
第二天,陈青峰和惠王启程回临清。
此时在一片狼藉的衍圣公府。
“太不想活了,我孔家传承至今,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国公爷息怒,这次来的可是亲王,是皇上的九皇子!”
“可是,我听说这九皇子出身低微,生母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女,因圣上酒后乱性,才侥幸怀上的龙种!”
“可是,他们这一次来我曲阜,如此大胆,会不会有朝廷的意思?”
“朝中的大人们如何评议此事?”
……
衍圣公坐在正中,听着手下的这些师爷的议论。
可就在此时,有下人拿着一只鸽子走进了议事厅。
“国公爷,京城的消息!”
国公府的嫡长子此时连忙从下人手里接过鸽子送来的信笺。随后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父亲,看来朝中众位臣公已知晓此事!昨天早朝,冯太师和众位大人一起上表,弹劾惠王及其党羽对圣人不恭!”
“哦?有这事?”
衍圣公大喜过望,此时也坐不住了。
说实话,那么多田,赔给那些穷鬼,他是真的心疼,还有曲阜的科举名额,若是让出去,孔家的子弟如果考不过那些外姓的读书人,那不就是给祖宗丢脸吗?
“诸位,既然朝廷的诸公,都为我孔家之事愤愤不平,此时我孔家若是一言不发,岂不是寒了诸公的心?”
“国公爷,老朽也认为,您应该上表朝廷,将惠王的无礼之举奏报皇上,请圣上为圣人讨个说法……”
……
陈青峰的小妾樱怜还在临清,这几日,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外面的事情,樱怜却是一清二楚。
每到夜晚,樱怜就会离开客栈。
她会轻功,陈青峰现在又不在,所以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只不过这几日,城中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有消息说,陈青峰带着人,居然把衍圣公府给抄了。
甚至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临清多名女子被害,背后的凶手被抓住的事情,也传回了临清。
虽然坊间议论纷纷,但是这些人对陈青峰多半说的都是好话。
白日里,百无聊赖的徐樱怜思索着陈青峰的事情。
眼下,陈青峰在临清的官声很好,口碑也不错,甚至还有人已经把他和惠王喊作是青天大老爷。
徐樱怜觉得,这样的男人招揽人心的本事确实不俗,若是他投奔圣教,日后必然对圣教有大用处。
心里想着这些,徐樱怜在内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倾向于陈青峰了。
“看来,这位状元公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若是他愿意皈依圣教,我这身子就算便宜了他又有何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