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玉脸红得要滴血,赶紧蹲进浴桶。水花四溅,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秦景远忙转过头,牵动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可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躲,又要转回头。
结果额头上挨了一记。
是香皂。
桃儿看着躺着也能中招的姑爷,不禁同情。【姑娘平日说自己准头差,
可砸姑爷时怎么就这么准呢?】她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沈!玉!”秦景远捂着额头,怒不可遏。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沈玉心虚道,声音细如蚊呐。
“你以为我会信?”秦景远冷哼一声,额头上的疼痛让他更加恼火。
沈玉更心虚了。她是真的随手一扔,谁知道会这么准?这运气也太好了点。
等她穿好衣服,看到秦景远额头上的淤青,更是愧疚不已。
淤青处已经微微肿起,
在他白皙的额头上格外显眼。
这一天,她是把人给得罪狠了。
秦景远冷着脸不说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沈玉从未如此心虚过,望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她只觉得头大如斗。青瓷碎片散落一地,
屏风歪斜地倚在墙角,几案上的茶具东倒西歪,茶水浸湿了锦缎桌布,氤氲着淡淡的茶香。
这一切都源于她的一个小小疏忽。那块香皂掉在地上时,她本该让桃儿捡起来的。
可她没有,结果就是这场连环意外。
先是桃儿踩到香皂滑倒,一头撞在屏风上。精致的屏风轰然倒地,带倒了旁边的几案。
自己则抄起那块香皂就扔,结果正中秦景远的额头。
是桃儿的惊呼声,才发现秦景远的头被自己给砸伤了。
秦景远捂着额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都出去。”沈玉揉了揉太阳穴,挥退了房子里的下人们。
待房门关上,沈玉才拿着药走到秦景远面前。她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别动,让我看看。”
秦景远闭着眼睛,眉头微蹙。额头上已经肿起一个大包,一碰就疼,但他一声不吭。
“我轻点。”沈玉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她的手指微凉,触碰到秦景远滚烫的额头时,引得他轻轻一颤。
桃儿在一旁看得心疼,欲言又止。她家姑爷平日里威严十足,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你下去吧。”秦景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等桃儿带着铜盆离开,房门刚一关上,秦景远突然翻身而起,将沈玉压在了床上。
动作之快,让沈玉根本来不及反应。
“哎呀!”沈玉惊呼,“你压着我了!你不是说胳膊受伤了吗?”
秦景远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额头上的淤青格外醒目,
看得沈玉心虚地移开视线。她伸手想推开他,却“不小心”碰到他后背的淤青。
“嘶——”秦景远倒抽一口冷气,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将其摁在头顶。
沈玉还想用腿踢他,结果一脚踹在他后背上。秦景远吃痛,身子一歪,唇正好落在她额头上。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沈玉浑身一僵,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想要亲近我,直说便是。”秦景远低声道,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沈玉瞪大眼睛:“你到底伤没伤?怎么还能这样?”
秦景远不答,目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
他慢慢俯身,却被沈玉抬头一撞,正好撞在他额头的淤青上。
“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你这女人,”秦景远无奈,“想跟我一起玩完?”
沈玉捂着额头:“别说话,我头晕。”
窗外传来蝉鸣声,暮色渐深,房内的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
秦景远叹了口气,拿过药膏给她涂抹。
“轻点!”沈玉龇牙咧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
“忍一下。”秦景远的动作却温柔了几分。
夜深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沈玉困意渐浓,她往里挪了挪,给秦景远留出位置。
“往里缩什么?”秦景远不悦,“是嫌弃我?”
“我是怕碰到你后背。”沈玉小声嘟囔,“你不是受伤了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半夜抱着我睡?”秦景远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沈玉语塞。确实,每天早上醒来,她总是趴在他怀里。这种事她也控制不了,
就像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一样。
“我尽量。”她弱弱道。
秦景远躺下,却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他伸手一捞,将沈玉揽入怀中。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她独特的体香,让他心神不宁。
“你干什么!”沈玉挣扎。
“抱紧你,免得半夜被你折腾醒。”秦景远理直气壮,“你睡相太差。”
沈玉挣扎几下,没挣开。她能感觉到秦景远的心跳,有力而沉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别动了,”秦景远低声道,“反正我也习惯了。”
沈玉愣了愣,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可她实在太困,决定明天再想。
很快,她就在秦景远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
等她睡熟,秦景远却辗转难眠。烛光下,她的睡颜恬静美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像是在撩拨他的心弦。她的呼吸均匀绵长,时不时还会发出细微的梦呓。
秦景远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秦景远看着熟睡的沈玉,
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任性,习惯了她的温柔,
习惯了她的一切。
可是,他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沈玉醒来,发现秦景远竟睡在小榻上。
他的睡姿有些别扭,想必是为了避开后背的伤。
“姑爷怎么睡小榻了?”桃儿端着铜盆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是姑娘赶的?”
“我看起来很吓人吗?”沈玉白她一眼。她心里也有些疑惑,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桃儿在心里嘀咕:姑娘对自己有多凶根本没数。这性子,也就姑爷能受得了。
得找机会和夫人说说,让她管管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