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顿了顿蹄子,他觉得白马听懂了他的话。

“哦!我知道你们在找啥,我带你们去!”任大东脸上挂着那种笑,很大度地撩着长袍站起来往屋宅纵深处走去。

那个麻脸掌柜没给他铃铛。那是个小眼睛男人,他眯着眼捏着那张纸钞看了很久,然后摇摇头递还给勤有。

“哈,我看你有事情。”劳汇丰不抬头。他专注着指尖的棋子,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呀,就一串铃铛,你这铃铛好呀,”他把铃铛在手里摇了一下,铃铛发出动听的声响,“我们还会来买的,就算暂时放回你这……”

他们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然后看着那几个女红军称着盐巴。那时候她们的新军服正在赶制还没有发下来,衣服和勤有他们的一样也很破旧。

勤有想了想也是,但有区别的呀。我的马是队伍上的,是队伍上就不是一般的马了。人也一样,先前不在队伍上我和你一样,可入了队伍就不一样了,我是红军,你无非就是个小马夫。

整座城市都呈现那种怪异滑稽的景象,男女老少那么勾头躬身痴迷地在城里四处游走。

“我看不像,大老远的运这个,这是我们走船的人吃的。”

李子有说:“跟你说实话吧,我坛子里放着的是钱。”

船老大笑了:“掌柜的你真会耍笑。”

丁伊群笑了:“是呀……”他举起怀表,“比如我这是大米,大家都要,原来二十块就能到手,现在四十了,甚至更多。就这么多一点东西,大家抢购,物价就上去了……”

丁伊群那两只手正被诸多的眼睛所注视,勤有、来本,还有任大东、劳汇丰,还有田顺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那么大睁着眼,定定地看着丁伊群的指尖。

他们似乎听到了那种脆生生的动人声音,也咬出一种甜美滋味。其实什么也没有,舌头感觉到的只是一种冷冷的金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