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安略作沉吟,朗声道:
“纵得人间千种态,难消骨里半分凉。
焚时若悟空无义,便与青烟共渺茫。”
李总管细细品咂,不禁眼前一亮,脱口赞道:“妙啊!小林子,你这诗前两联,分明是在说这位举人空有才华,却被世俗的种种束缚,难以施展抱负,心里透着股子寒凉。”
“后两联更是借纸人焚化,劝他莫要一味追逐那虚幻的抱负,若能明白其中空幻,倒不如放下执念,寻些实实在在的事做。”
一旁的于举人自然明白此诗意在劝他踏实做事,莫要空想抱负。先是涨得通红,面露羞愧之色,他咬了咬牙,转身便欲离开。
李总管叫住他:“既然来了,就把‘媳妇’带走吧。”
于举人并不领情,哼道:“输了便是输了,岂能再要此物。”
李总管笑着摇摇头,目光真诚地看着于举人:“我并非打趣你,若我真有法子,能帮你娶个实实在在的媳妇,你意下如何?”
于举人一愣,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神色满是狐疑:“二位莫要拿我寻开心?”
林佑安看了看李总管,心中明白他有拉拢于举人的意思,思索片刻后,笑着对于举人说道。
“于兄,常言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于举人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此话有理,只是世间良主难寻,空有抱负,却无施展之地啊。”
李总管顺势接过话头,看着于举人,关切地问道:“听于举人所言,似有满腹才华不得施展。能和我们说说,你为何如此落魄吗?”
于举人神色黯然,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本为一地方县令,一心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奈何所提建议屡屡被上官驳回,政见不合,实在难以共事。无奈之下,我只能弃官回老家,本以为此生就这般潦倒度过了。”
李总管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于举人,咱在靖王府中当差,深知王爷爱才,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若你愿意,咱可在王爷面前举荐你,让你有机会再任一方县令,你可有信心胜任,保一方百姓富足?”
于举人听闻,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赶忙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若能得此机会,定当鞠躬尽瘁,不负王爷与大人的信任!”
李总管微笑着扶起他:“无需如此客气,咱不过是在靖王爷面前能说上几句话。你若愿意,便在靖王爷麾下做事,如何?”
于举人听出李总管用“咱”自称,又结合之前的言语,猜到他应是王府公公,连忙说道:“小的于成愿意,愿意!多谢公公!”
李总管笑着打趣道:“那你这‘媳妇’还想要不?”
于成憨笑着挠挠头:“这位小兄弟既说有更好的前程,这纸人自然就不要了。”
说罢,三人相视大笑。
李总管询问于成住处,并承诺回王府时定会带上他。
李总管与林佑安买好纸钱,踏上返程之路。
一路上,李总管心情颇好,笑着对林佑安说道:“小林子,今日这于成倒是个可造之材,带回王府举荐给王爷,想必能为王爷分忧。”
林佑安点头称是,接着好奇问道:“总管,您说举荐于成做县令,这任命官员难道王爷一人就能决定吗?”
李总管看了林佑安一眼,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皇当初划分给靖王爷的属地,王爷拥有绝对管辖权。属地内官员任命,皆由王府决定。而且,属地各类税务也归王府所有,每年只需上缴一成粮产作为税收。”
林佑安心中恍然,暗道:如此权势,难怪皇帝欲削其权。
回到妙手阁,刘曼像是早已等候多时,急忙迎了上来,问道:“你修炼如何了?”
林佑安自然明白她所指,经过这一月修炼,他已稳固《岐黄回春决》第一层。
林佑安嘴角微微上扬,神色略带傲娇,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未言语。
“我在此已耽搁一月,京都突发变故,我明日便要回去。”
刘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今晚能否为我开穴?”
说着,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林佑安。
林佑安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心中暗笑,却也没有点破,应道:“可以,今晚子时我去找你。”
“啊……”刘曼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林佑安会如此干脆地答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赶忙说道:“好,我等你。”
林佑安点头示意,说道:“我先去准备些开穴要用的物事,你也趁这段时间做好准备。”
待夜幕降临,子时将至,林佑安手持准备好的物件,来到刘曼闺房外。
轻叩房门,刘曼轻声回应后,他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淡淡幽香,床褥被子皆为粉色系,林佑安不禁小声嘀咕:“到底是小姑娘。”
刘曼并未听到他的嘟囔,神色略带紧张地问道:“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不用,我都准备好了。”说罢,林佑安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针灸用的银针。
“脱衣服吧。”林佑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但在这种略显暧昧的情境下,还是不禁微微有些尴尬。
刘曼脸颊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只需脱外衣?需针扎哪几个穴位呀?”
林佑安知道她的顾虑,没好气的解释道:“你没兑换《岐黄之术》中篇吗,上面便会有相关记载。我既然答应为你开穴,可没兴趣占你便宜。”
刘曼翻了翻白眼,解释道:“除了真正的道医,针灸之术早已失传,道长说唯有你擅长此术。所以我想着,即便兑换了书籍,恐怕也难以理解运用,便没舍得。”
林佑安心里嘀咕,这女人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他微微颔首,示意刘曼躺在床上,随后伸出手指,大致指了下需要针灸的部位,语气平和地说道:“就这些地方,你自行看着脱吧。”
刘曼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
尽管她心里清楚林佑安是太监,可作为未出阁的女子,这般情形仍让她感到无比难堪。
她连忙别过头去,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你先出去!”
林佑安见状,心中暗自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转身走出房间,在门口扬声道:“脱好了叫我。”
“闭嘴!”
片刻后,屋内传来刘曼细若蚊蝇的声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