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尽头的石阶如蛇骨般蜿蜒向下,寒风自地底扑面,带着阴湿与淡淡血腥。江昼、孙谣、林白三人紧了紧衣领,沿着石阶下行。每一步都如踏在前人尸骨上,脚下传来空空的回音。
石阶最深处,是一间高阔的石厅,厅顶正中吊着三口巨大的青铜悬棺,链条锈蚀,悬在空中微微晃荡。青铜棺身浮雕着九环蛇纹,棺底渗出丝丝暗红的液体,落在地上,已凝成厚厚一层血痂。
“第七环,幽冥悬棺。”江昼低声喃喃,眼神凝重,“据说江家祖辈,最怕的就是这里。”
林白四下环顾,发现石厅四角各有一根石柱,石柱底座刻满铭文,似是咒语。孙谣举枪在前,嗓音低沉:“棺材底下的血痕不是旧的,像是……有人进过。”
江昼心头一紧,将残卷、血玉与蛇珠一一取出比对。残卷新露一行细字:
“第七环,三棺为劫,血引魂渡,破局者得生。”
林白思索片刻,道:“每一口棺,都可能藏着生门,也可能是死门。要选对一口,用血引机关。”
三人彼此对视。孙谣眉头紧锁:“这鬼地方,随便开一口都能送命。你们看棺底,三条血痕,一条最淡,一条最浓,一条断断续续。”
江昼灵光一闪,低声道:“父亲说过,江家血脉有印,血痕断续者,为生门。最浓者为陷阱,最淡者为绝地。”
林白点头,“咱们必须把三口棺都开一次,但每人只能选一次,否则便是尸骨无存。”
孙谣第一个走向血痕断续的棺底,将指尖划破,鲜血滴在悬棺锁扣。只听铁链“咔哒”一响,棺盖缓缓开启,棺中静卧一具青年尸骨,胸前佩一枚江家家徽。
江昼见状,俯身取下家徽,石柱忽然浮现血光,墙面篆字亮起:
“有缘者得,叛者死。血脉不正,悬魂永缚。”
林白神色凝重,走向最淡的棺,模仿孙谣以血解锁。棺盖开启,一股阴风卷起,棺中只是一具空棺,内壁刻着“林氏叛裔,无归无归”六字。
林白冷笑一声,将手中血滴在铭文上,空棺壁顿时碎裂,尘埃中掉出一卷残缺的家书。他收好家书,目光愈发深邃。
江昼最后走向最浓血痕的棺。刚要割破指尖,孙谣忽然低声提醒:“江昼,小心。你是江家正脉,这口棺可能针对你。”
江昼心头一动,取血玉轻触棺扣,棺盖却丝毫不动。林白递上蛇珠,棺盖依然无反应。江昼咬牙,将母亲遗留的红绳血玉与印玺一同贴在棺面。只听一声低沉的呻吟,棺盖“轰”然滑开,一道血雾喷涌而出!
江昼本能后退,雾气中一只枯槁手掌抓住他的手腕。江昼只觉一阵彻骨冰冷,眼前景物模糊。耳边似有父亲低语:“江家逆子,入墓无归……”
林白急切上前,用残卷死死按住江昼手臂。孙谣扑到江昼身旁,死命拽住他衣袖。
“江昼,醒醒!你还欠我们一顿大餐呢!”
江昼浑身一震,眼前幻象破碎,手腕上的冰冷消散。棺内露出一只刻有九环纹的玉盒。江昼颤抖着取出玉盒,打开一看,里头静静躺着一枚古旧铜钱,一封用江家秘印封口的信,以及一支沾血的狼毫笔。
林白见状,低声道:“这是第七环的信物。铜钱为路,血笔为誓,家书为心。”
江昼深吸一口气,将铜钱嵌入石厅中央的九环机关,血笔点破家书封口,展开细读。家书内容晦涩,唯有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八环诡殿,迷雾重重。血缘为舟,亲仇同度。”
孙谣收拾家徽,安慰道:“还剩两环。你看,咱们都没死,还能多活几天。”
林白难得露出微笑,“每一环都是命,咱们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强。”
江昼笑着点头,目光在微光下分外坚毅。石厅机关开启,三人并肩走向下一道墓门。
刚踏入门槛,身后忽然传来轰隆巨响,青铜悬棺全部落地,尘雾遮天。石厅内幽幽浮现三道残影,似在为他们送行,也似在警告他们前路未卜。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携手踏进第八环“诡殿”迷局。
江湖恩怨、家族血仇、命运谜题,都将在这幽冥古墓一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