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创造了一个魔鬼

看完这些分镜图，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个新结局，比原版的结局，暴力、血腥、也绝望一百倍！它彻底推翻了之前伪纪录片的“真实”感，用一种蛮不讲理的、邪灵降世般的恐怖，给了观众的理智和感官最后一记重锤！

米奇和凯蒂看着江晨，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他们终于明白，哈维·韦恩斯坦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为这短短的三分钟，再掏出五十万美元。

因为这三分钟，将不仅仅是一个结局。

它是一个宣言，一个宣告着真正无解的、纯粹的邪恶降临于世的宣言。

补拍的当天，片场的气氛与几个月前截然不同。

这里不再是那个需要导演亲自制造噪音来吓唬演员的“凶宅”，而是一个高效、专业、并且弥漫着一股紧张肃杀之气的“战场”。

米拉麦克斯为这个“仅五十万美元预算”的补拍，提供了远超其价值的资源支持。一个由好莱坞顶级特效化妆师组成的小团队，正围着凯蒂，用硅胶和油彩，在她那张清秀的脸上，进行着精细的“恶魔化”改造。

江晨请来的摄影师吉尔莫，正和他的助理调试着两台手持摄影机，反复演练着如何在混乱的打斗中，捕捉到那种最真实、最具冲击力的晃动感。

甚至还有几个专业的特技演员，他们将扮演那几个“倒霉”的警察，此刻正在为接下来高强度的动作戏做着热身。

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站在片场的角落里，他是米拉麦克斯派来的项目监制，名叫罗伯特。哈维派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看着”江晨，确保这五十万美元没有打水漂。

罗伯特一开始是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中国导演的。但在拍摄正式开始后，他的这种怀疑，就迅速变成了惊讶，最后演变成了深深的震撼。

江晨在片场，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在斯兰丹斯午夜场上，平静温和的年轻人。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说一不二的暴君。

“不！吉尔莫！我要的不是稳定的画面！”江晨对着摄影师大喊：“我要你忘记你是个摄影师！你就是那个被吓破了胆的警察，你手里的不是摄像机，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让它掉下去，让它被踢开，让它在地上挣扎！”

“还有你们！”他转向那几个特技演员：“忘掉你们那些漂亮的、设计好的动作！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怪物！我需要看到你们的恐惧，是那种骨头被打断前最真实的哀嚎！”

他的指令精准、暴力，不带一丝感情。整个剧组，都被他这种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围绕着他的意志高速运转。

下午，在进行了无数次的走位和排练后，最后的实拍，正式开始。

“Action！”

随着江晨一声令下，摄影棚改造的“卧室”里，气氛瞬间凝固。

两名扮演警察的特技演员，小心翼翼地冲入黑暗的房间，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在墙壁上划出两道苍白的光束。

他们发现了背对着他们、站在角落里的凯蒂。

“女士？你还好吗？”其中一名警察上前，按照剧本，伸出手，搭在了凯蒂的肩膀上。

就是现在！

“回头！”江晨在场外咆哮道。

凯蒂猛地转过身来！

当灯光照亮她那张脸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她的五官因为皮下组织的错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双眼黑得像两个空洞，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充满恶意的弧度。

扮演警察的特技演员，尽管早已知道会有特效化妆，但在那一瞬间，还是被那张脸所带来的、最直观的视觉冲击，骇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脸上的惊恐，真实得无以复加。

“扑上去！”江晨再次下令。

凯蒂——或者说那个“东西”，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声带的、尖锐的嘶鸣，以一种违反了物理定律般的敏捷和力量，扑向了最近的那个警察！

接下来的三十秒，整个片场变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精心编排的“屠杀”。

吉尔莫手里的摄像机，完美地执行了江晨的指令，它在地上翻滚、碰撞，用最混乱、最残缺的视角，记录下了这场单方面的虐杀。

观众（也就是摄像机）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眼前闪过，听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肌肉撕裂声，以及警察们从惊恐到痛苦、最终归于死寂的惨叫。

最后，当一切声音都消失时。

一只穿着凯蒂的鞋子的脚，缓缓地、带着一种优雅的恶意，走到了镜头前，然后一脚，重重地踩在了“摄像机”上。

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CUT！”

江晨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整个片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极致暴力和恐怖的戏中，无法自拔。特技演员们躺在“血泊”中，大口喘着粗气。特效化妆师们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的那个“怪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吉尔莫放下了摄像机，他的手，抖得厉害。

静默了数秒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

紧接着，掌声如同暴雨般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向他们的“暴君”导演，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知道，自己刚刚参与创作的，将是足以载入恐怖电影史册的一幕。

站在角落里的监制罗伯特，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脸色苍白，手心全是汗，刚才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让他现在还感觉两腿发软。

他看着那个在掌声中，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年轻人，终于明白哈维·韦恩斯坦为什么会愿意为他赌上一切。

罗伯特悄悄地退出了片场，他走到外面，颤抖着手，拨通了哈维的电话。

“哈维……是我，罗伯特。”

“怎么样？那小子把我的五十万变成垃圾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哈维不耐烦的声音。

罗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和狂热的语气说道：

“不，哈维……你错了。”

“他不是在拍电影。”

“他是创造了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