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醒

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靠墙有一张不大的单人床铺，高歌此时正躺在上面，眼眸紧闭。

伴随船体随风浪而轻微晃动，高歌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在适应了一阵，从木窗外直射进这房间的刺眼阳光，高歌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我这是……”

高歌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他不是在搬运尸体的路上吗？

怎么转眼间，自己忽然出现在，这空气中弥散药水味的病房？

高歌刚准备起身，撕裂般的剧痛在脊背处陡然传来，高歌龇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在这股剧痛刺激下，高歌猛然想起，原来自己被海贼的燧发枪击中，此刻不死也脱层皮。

但当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赤膊上身，医疗绷带绕过肩膀，形成倾斜状包裹住脊背处的枪伤。

我这是，被救回来了？

高歌一阵发懵，同时后怕的情绪涌陡然上心头，在扑向卡文时，他就有预感，自己恐怕难以活下去。

毕竟他一个普通人的身板，扛不住子弹的击穿，纵然这世界的枪械严重落后，但不要忽视，这可是海贼王。

而且，先前在昏迷的时候，高歌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体征在快速流失，本以为自己快要死亡。

但就在高歌意识，即将沉入漆黑一片的虚空中时，一股自虚而实的力量，准确说是一股澎湃的生命力。

在高歌濒临死亡的身体上涌现，让他从冰冷中脱离出来，那宛如重回母胎中的温暖感觉，此刻高歌记忆犹新。

在高歌低头陷入沉思，思索自己是怎么从鬼门关挣脱，由于他的动作，导致守在床边彻夜未眠的卡文被惊醒。

“高歌？”

“高歌你醒了！”

卡文先是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在看见高歌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微笑，激动的脸红脖子青起来。

卡文站直身体，表情喜悦，有种喜极而泣的奇怪感觉，上前一把抱住高歌，见此，高歌有些虚弱的提醒道。

“卡文，你弄疼我了……”

“…抱歉。”

卡文冷静下来，但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激动。

这种表情，高歌在前世医院，在病床上，看见过病人家属，在发现生命垂危家人奇迹般恢复过来的喜极而泣。

不过这让高歌很疑惑，自己只不过是卡文的一名普通徒弟，相识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但卡文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在自己昏迷期间始终守在身边，脸色很憔悴，看上去很久没有正常休息。

高歌思绪紊乱，虽说他替卡文抵挡了致命的弹丸，但不至于把他当至亲之人来照顾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却对此并不感到肉麻与抗拒，似乎在卡文的身上，有一种让他本能亲近的感觉？

高歌摇了摇头，此时伤势还未痊愈，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不利于后期恢复伤势，而且他也没原主记忆。

通过那三个月的培训经历，高歌确信，他与卡文是第一次见面，相处间卡文也没表现出熟悉自己的模样。

虽然此刻卡文的表现，格外引人注目，奈何自己手中线索很少，凭空猜想，没有依据的推断，不过是胡思乱想。

“卡文，我有点渴了，你可以去帮我拿一杯水吗？”

高歌干咳一声，近乎要冒烟的嗓子，随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他发现自己状态不容乐观。

虽然手背上，还插着一根细针，左上方挂着一瓶药水，但高歌还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高歌那还想吃什么？”

“如果有米粥的话，麻烦帮我打一碗来，谢谢。”

“好，你先等着，我很快就过来。”

卡文嘱咐高歌不要随意乱动，以免牵扯脊背处枪伤导致二次撕裂。

见此一幕，高歌点头示意感谢，随后缓慢的靠躺在病床上，方才片刻的活动，似乎已经透支了为数不多的体力。

一股疲惫与困意袭来，但高歌强忍这股催眠一般的感觉。

在见到卡文离开的背影后他将注意力，逐渐集中在眼前虚空中。

【海兵执念：每天早晨进行一千次挥斩长刀，持续十天。（未完成。）】

【海贼执念：活着登上军舰。（已完成）】

【执念奖励：旺盛生命力，大火烧身而不死，生命力格外顽强。】

“原来如此……”

高歌眼中露出了然之色，通过查看执念记录，他意外的发现，原来在自己昏迷之前触碰到了那海贼的尸体。

导致触发这海贼执念，这执念格外强烈，不同于被他殓尸海兵。

在没有妥善处理尸体情况下，直接触发这强烈的执念，那时的高歌，已经濒临死亡状态。

根本不可能清醒查看，如果不是这执念是活着登上军舰，那么，他此时是否在严重枪伤下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了解到事件的全过程，在回过神来时，高歌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冒出来一层冷汗。

汗液中的盐晶体，融入被包扎好的伤势处，一丝丝刺痛在脊背上传来。

但高歌并不痛苦，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这世界上没有如果，现状就是，他完成了海贼执念，在没有当场暴毙的情况下被抬上军舰。

而执念奖励，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高歌救命稻草。

海贼那旺盛的生命力，让他在被军医抢救途中，成功的挺了过来，随后严重的伤势在强悍生命力下缓慢自愈。

根据卡文透露，那名抢救他的军医，当时就已经断定自己根本没活命的可能，还是准备后事。

奈何，事实的结果，不但让这军医震惊，甚至还惊动了军舰上的海军少尉。

毕竟少尉是最清楚，那时候高歌的生命状态如何严峻。

在他们感慨，自己生命力真顽强时，高歌就已经脱离的了生命危险。

“看来，变强已经刻不容缓……”

躺在病床上的高歌低声呢喃，此前他从不后悔用自己生命救下卡文。

虽然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知恩图报这点他还是有的，如果再来一次，他只会恨自己能力不足。

居然被一个必死的海贼，给差点终结了生命，从这点可以明白，自己天赋与体魄属实差劲。

如果是之前，那么高歌对自身变强并没有想法，奈何，此刻的他已经触发了[摸尸变强]金手指。

这描述有些粗俗，但在高歌理解中，只要他在整理死者遗体时，就能触发死者生前执念。

虽然高歌由于行动不便，不清楚这触发执念概率大不大，执念难易程度，但他还是通过之前经历。

大致判断出，自己摸尸触发的死者执念，大概率与死者生前有关。

就比如之前那被他妥善殓尸的海兵，生前的执念不强，只是每天清晨坚持进行一千次挥斩长刀。

从这点看得出来，这海兵死者，生前必定很喜爱修炼剑术，甚至达到了临死前，执念竟是坚持修炼。

而那差点将他一枪击杀的凶残海贼，执念则大相径庭，但有质量上的不同。

在他并未处理尸体，且只是简单肢体触碰情况下，就触发这强烈执念。

活着登上军舰的执念，高歌此时还有些疑惑，毕竟，只活着登上军舰，是根本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

只能说，这执念的判定标准，有些片面，随机性很高，但突出死者生前最为强烈的执念。

如果这海贼活着登上军舰，之后死在军舰上，那么，这执念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高歌思索着，由于手上没线索，只能凭借之前经历暗自推测，缺乏严谨性。

不过这问题，只等高歌身体恢复健康，到时他自然会去调查清楚，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官方收尸人。

如果让他上战场杀敌，他可能不行，但要让他去硝烟过后战场，收殓海军烈士的遗体，他可就太在行了。

随着胡思乱想，高歌那濒临死亡的后遗症这才缓解下去，手指不再抖动。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经历了一场差点致死的危险，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就证明自己有成为战士潜力。

奈何，实际证明，高歌只是一个普通的海兵收尸人，连差点死亡的过度惊吓，都足以让他几天几夜做噩梦。

不过他相信，这种情况，会随着他完成死者执念而发生改变，说不定，他还能在2年后的顶上战争露个脸……

不是真刀实枪上去死战，而是战后处理死者的遗体……

殓尸有风险，之前那躲在火坑中，试图蒙混过关的海贼就是鲜明例子。

果然，打铁还得自身硬，不然，躲得过这一劫，躲不过之后的危险。

虽然在有关部门殓尸时，会有手持枪械的战斗海兵巡视，更有海军本部少尉坐镇军舰。

但实际上，战斗海兵也是人，会有松懈的时候，届时，如果发生突发事件，就会出现之前沙滩上那种危险。

等到高歌冷静下来，复盘之前在沙滩上的惊悚事件，他愕然发现，这海贼逃跑速度从开始迅猛。

到接近军舰时的缓慢，这一细节，高歌此时才反应过来。

不然，那时候陷入身体僵直状态的高歌与卡文，早就被狂暴的海贼给冲撞飞。

而海贼之所以步伐放缓，是因为附近战斗海兵已经反应过来，举枪连续向着海兵开枪射击。

这才拖缓了海贼逃跑的速度。

枪声很响，但已经陷入懵逼状态的高温根本没听见，倒是脏器猛烈跳动的震耳欲聋听了个清楚。

这是由于肾上腺素飙升，导致身体应激反应，从而造成耳鸣，听不到外界的声响与动静。

海贼的逃跑速度虽然下降，但只需几秒就能成功逃到军舰上。

而这几秒的间隙，根本不足以让高歌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卡文提前一步推倒自己僵硬的身体。

恐怕自己早已被这海贼撞飞，高歌清醒过来，就有了之后，下属舍命救上司的英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