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能觉醒

程默的临时宿舍比想象中舒适。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简易衣柜，还有独立的卫浴设施。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盏可以调节亮度的顶灯。整个房间简洁得近乎冷漠，唯一带有人情味的是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每个新成员的标配。“苏雨晴站在门口说，“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博士安排我当你的引导员。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住在走廊尽头那间。“

程默把背包放在床上：“引导员？就是监视我的意思吗？“

苏雨晴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不过更准确地说，我是你的搭档。时间重置者通常需要搭配一个感知型异能者，以降低能力使用的风险。“

“感知型？“程默转身面对她，“你的能力是什么？“

苏雨晴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她的动作优雅而克制，像一只随时准备起跳的猫。程默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奇特的银色戒指，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我能看到三秒后的未来。“她平静地说，“仅限于我自己周围三米范围内的事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但在实战中很有用。“

三秒。程默回想起咖啡馆里她及时阻止他从后门离开的场景。三秒的预知救了他的命。

“所以...我们是要组成某种异能者小队？“程默试探性地问。

苏雨晴点头：“明天开始训练。上午理论课，下午实战演练。博士希望能在两周内让你掌握基本的时间控制技巧。“

“时间控制？我以为我只能死后重置时间。“

“每个时间重置者的能力表现形式都有所不同。“苏雨晴解释道，“根据我们的资料，有些可以在小范围内暂停时间，有些能短暂加速自身时间流速。你的潜力还需要评估。“

她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餐厅在二楼，六点到八点供应晚餐。别迟到，厨师讨厌等人。“

门关上后，程默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短短一天内，他的整个世界被彻底颠覆。异能者组织，时间重置能力，全球追杀...这一切荒谬得像场梦，但鬓角新增的白发和仍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17:43。程默决定先去吃晚餐，然后早点休息。无论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需要保持体力。

餐厅比想象中热闹。大约二十多人在用餐，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不等。程默取了一份自助餐——红烧排骨、清炒时蔬和米饭——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新来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端着餐盘站在他面前，“能坐这儿吗？其他桌都满了。“

程默点点头。男孩坐下后立刻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陆明，能力是电磁感应。你是哪种类型的？“

“程默。“他犹豫了一下，“他们说我是什么时间重置者。“

陆明的眼睛瞬间睁大，筷子悬在半空：“哇哦！稀有品种啊！你是近五年来第一个时间重置者！上次那个俄罗斯的家伙两年前被'暗潮'干掉了，真惨。“

程默的食欲一下子消失了：“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听说他们活生生挖出了他的松果体。“陆明压低声音，“不过别担心，这里很安全。基地有量子屏蔽系统，'暗潮'的追踪器找不到这儿。“

程默强迫自己吃了几口饭：“这里有多少异能者？“

“常驻的大约五十人，还有一些在外执行任务。“陆明推了推眼镜，“大多数是低级异能，像我这种能干扰电子设备的还算有用。像你和苏雨晴那样的高级异能者不超过十个。“

“苏雨晴很厉害？“

陆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冰刃'苏雨晴？她可是组织的王牌之一。预知能力加上近身格斗专家，死在她手上的'暗潮'成员少说也有两位数。不过她性格有点冷，不太好接近。“

程默想起苏雨晴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王牌特工？确实符合那种气质。

晚餐后，程默按照指示去了医务室做全面体检。抽血、核磁共振、脑电图...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接近午夜。回到房间时，他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套黑色训练服和一张字条：“06:00，训练场A区。——苏“

程默设好闹钟，倒在床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无数条发光的时间线在他面前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而他就站在网络的中心，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刺耳的闹铃声将他拽回现实。05:30，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程默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换上训练服，准时在六点整到达训练场。

苏雨晴已经在那里等候，同样穿着黑色训练服，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没有寒暄，她直接递给程默一个奇怪的金属头环。

“戴上。这是能力监测器，会记录你的脑波活动。“

头环冰凉地贴在皮肤上，程默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

“时间重置是你能力的终极表现形式，“苏雨晴走向训练场中央，“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学会感知和控制时间的流动。今天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她按下手腕上的一个装置，训练场四周突然亮起数十个小红点。

“这些激光点会随机发射。你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躲避。开始时速度很慢，会逐渐加快。“

程默皱眉：“这和时间控制有什么关系？“

“所有异能都源于意识的聚焦。“苏雨晴退到场地边缘，“时间重置者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你们的大脑能够感知时间的粒子性。理论上，通过训练，你可以在不重置全局时间的情况下，局部改变自身的时间流速。“

第一个激光点亮起，慢悠悠地朝程默飞来。他轻松侧身避开。

“太慢了。“他抱怨道。

话音刚落，激光点的速度突然加快，程默勉强躲过前三发，第四发直接命中他的肩膀。虽然没有实质伤害，但接触点传来一阵刺痛。

“专注。“苏雨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要用眼睛看，用你的时间感去预判。“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折磨。激光点的速度越来越快，角度也越来越刁钻。程默汗如雨下，肩膀和后背被击中了无数次。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某一瞬间，当又一束激光朝他面部射来时，程默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激光的运动轨迹在他眼中分解成了一帧一帧的慢动作，他能看到空气中微小的尘埃，能听到自己放大的心跳声。时间似乎...变慢了。

他轻松避开激光，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两秒，然后一切恢复正常。程默踉跄了一下，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你做到了！“苏雨晴快步走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程默，“监测器记录到了明显的时间波动。虽然只有0.3秒的局部减速，但这是个突破。“

程默大口喘气：“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暂停了...“

“那是你的大脑在微观层面上影响了周围的时间场。“苏雨晴递给他一瓶水，“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我们需要巩固这种状态。“

上午的训练结束时，程默已经能在十次尝试中成功触发两到三次“子弹时间“，尽管持续时间从未超过半秒。苏雨晴看起来相当满意，这让程默莫名有种成就感。

下午的理论课由黎文渊亲自讲授。在一个全息投影环绕的教室里，程默了解了更多关于异能者的知识。

“根据我们的分类，异能分为六大类。“黎文渊的投影指向空中的图表，“物质操控、能量控制、精神感应、空间扭曲、时间干涉和现实修改。时间重置属于第五类中最稀有的一种。“

图表放大，显示出时间干涉类的细分：“时间减速、时间加速、时间跳跃和时间重置。前三种通常是局部或暂时的，只有时间重置能影响全局时间线。“

程默举手提问：“为什么时间重置会消耗生命能量？“

黎文渊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时间不是免费的，孩子。每一次重大时间线的改变都需要付出代价。普通异能者使用能力消耗的是体力和精神力，但时间重置消耗的是你的生命本源——我们称之为'时质'。“

投影切换到一个DNA双螺旋结构，其中几条链闪烁着红光。

“每个人的DNA中都含有微量时质，但时间重置者的时质浓度是普通人的上千倍。每次重置，你都在燃烧这些时质。当时质耗尽...“

“我就会死。“程默接上他的话。

“比死亡更糟。“黎文渊的声音低沉，“你会陷入时间裂隙，永远重复生命最后几秒的循环。历史上已知的十二位时间重置者中，有三位是这样终结的。“

课程结束后，程默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站在基地顶层的观景台，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美得令人心碎。

“第一天感觉如何？“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默没有回头：“像是被告知得了绝症，但还能活几天取决于我多努力。“

他感觉到苏雨晴站到了身旁，两人肩并肩看着日落。

“我们都带着诅咒活着，程默。“她的声音罕见地柔和，“我的预知能力来自一场车祸。十五岁那年，我看到了三秒后的未来——一辆卡车会撞上我父母的车。我尖叫着让父亲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程默转头看她。夕阳的余晖为苏雨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也让她眼中闪烁的泪光更加明显。

“你救不了他们？“

“我试了七次。“苏雨晴轻声说，“每次时间重置后我都尝试不同的方法，但命运似乎早已注定。第七次重置后，我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黎博士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准备第八次尝试。“

程默震惊地看着她：“你也是时间重置者？“

“曾经是。“苏雨晴苦笑，“八次重置耗尽了我的时质储备，能力退化为只能预知三秒。黎博士说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她转向程默，眼神坚定：“所以当我听说又出现了一个时间重置者时，我主动要求做你的引导员。我不想看到任何人重蹈我的覆辙。“

程默不知该说什么。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苏雨晴的手。令他惊讶的是，她没有挣脱。

“谢谢告诉我这些。“他最终说道。

苏雨晴点点头，抽回手：“明天训练难度会加大。今晚好好休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默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疯狂的新世界里，至少有人理解他正在经历的一切。

接下来的两周，程默的日程被训练填满。早晨是体能训练和格斗技巧，下午是能力控制和理论课程，晚上还要学习各种武器和装备的使用。苏雨晴是个严苛的教练，从不接受任何借口，但程默能感觉到她的关心隐藏在冷漠外表之下。

到第十天，程默已经能在战斗中稳定触发“子弹时间“，最长持续1.5秒。这种能力在近身格斗中几乎是作弊——他能看到对手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预判每一次攻击。当然，每次使用后他都需要几秒恢复时间，这是致命的弱点。

“配合得好。“苏雨晴在又一次对练后评价道。她擦去额头的汗水，递给程默一条毛巾，“我的预知加上你的子弹时间，理论上我们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程默接过毛巾，注意到苏雨晴指关节上的擦伤：“你受伤了。“

“小伤。“她收回手，“比起这个，博士想见我们。似乎有任务。“

黎文渊的办公室位于基地最底层，需要通过三道安全门。当程默和苏雨晴进入时，老人正在查看一份全息报告。

“坐。“他头也不抬地说，“我们有个问题。“

墙上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座城市的卫星图像。程默认出那是距离基地约两百公里的L市。

“三天前，我们在L市的监测站捕捉到异常时间波动。“黎文渊调出一组数据，“频率和强度都表明有人在使用高级时间干涉能力，但不是时间重置。“

苏雨晴皱眉：“'暗潮'的时间操纵者？“

“很可能是'时影'陈峰。“黎文渊的表情变得凝重，“你们都知道他的能力。“

程默摇头：“我不知道。“

“陈峰能创造时间泡泡。“苏雨晴解释道，“在有限空间内加速或减速时间流速。在加速区域内，一分钟可以变成一小时；在减速区域，子弹飞得像蜗牛爬。“

黎文渊放大卫星图像，指向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波动源在这里。我们需要知道'暗潮'在策划什么。考虑到陈峰的能力，我决定派你们两个去调查。“

程默心跳加速：“我们？就我们两个？“

“苏雨晴的预知能提前发现陷阱，你的子弹时间可以对抗陈峰的能力。“黎文渊关闭投影，“这是侦察任务，不是正面冲突。获取情报就撤退，明白吗？“

苏雨晴点头：“明白，博士。“

“程默，这将是你第一次实战测试。“黎文渊直视他的眼睛，“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轻易使用时间重置。你的时质已经消耗了将近三分之一。“

离开办公室后，程默跟着苏雨晴去装备室领取任务装备。防弹背心、通讯器、战术眼镜...每件装备都让这次任务显得更加真实。

“紧张？“苏雨晴检查着手枪弹匣。

程默诚实地点点头：“有点。我两周前还是个会计，现在要去对抗超能力恐怖分子。“

“你会做得很好的。“苏雨晴罕见地露出微笑，“按照训练来就行。记住，我们是搭档，我会看着你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