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嘴里全是铁锈味。
睁开眼的瞬间，我以为自己还在实验室里睡着了。直到看见天花板上那个巨大的裂缝，以及裂缝中透出的诡异紫红色天空，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什么情况...“我试图撑起身子，手却按进了一滩黏糊糊的液体里。抬起手，借着微光看清那是某种暗绿色的黏液，还散发着淡淡的放射性气味。
[叮！系统激活完成。宿主生命体征稳定。当前时间：2123年7月18日，世界末日后第127天。]
一个机械女声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吓得我差点从实验台上滚下来。
“谁？什么系统？“我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这确实是我工作过的生态研究所，但仿佛已经废弃了几十年。仪器东倒西歪，墙壁上爬满了我从未见过的荧光苔藓。
[生态复兴系统为您服务。检测到宿主身份：祁安，29岁，生态学家。系统目标：协助宿主重建地球生态系统。新手任务已发布：72小时内抵达B3避难所。奖励：初级生存礼包。]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我倒抽冷气。不是做梦。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在实验室通宵分析一组异常的气候数据...然后就是警报声，同事们惊慌的喊叫，还有...
“见鬼。“我揉着太阳穴，目光落在墙上已经停止工作的电子日历。最后显示的日期是2123年3月13日。我失去意识的这四个月里，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告：检测到生命体接近。数量：12。危险等级：低。]
系统的提示让我浑身紧绷。我轻手轻脚地从实验台爬下来，顺手抄起一根断裂的金属桌腿。作为生态学家，我常年野外考察，身手比一般科研人员好得多。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我屏住呼吸，贴在门边。第一只“东西“爬进来时，我差点叫出声——那曾经是只老鼠，现在却有家猫那么大，皮肤上布满肿瘤般的突起，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绿光。
“太棒了，“我小声嘀咕，“末世标配的变异老鼠。“
当第十二只老鼠涌入实验室时，我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我深吸一口气，抡起金属棍冲向最近的一只。
砰！
金属棍精准命中老鼠头部，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倒在地上抽搐。其他老鼠立刻转向我，绿色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凶光。
“来啊，小可爱们。“我咧嘴一笑，突然一个侧翻躲过第一波攻击，金属棍在空中划出弧线，又解决了两只。
[宿主战斗天赋超出预期。重新评估：近战能力B+级。]
我没空理会系统的评价。这些老鼠速度快得离谱，而且似乎有简单的战术意识。一只吸引我注意时，另外三只从背后扑来。
嘶——
我的后背传来剧痛，感觉爪子划破了防护服。我反手抓住那只老鼠狠狠摔在地上，同时一个回旋踢踹飞另一只。
“还有六只...“我喘着粗气，调整握姿。汗水流进眼睛，但我不敢眨眼。
就在这时，剩下的老鼠突然同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不到一秒后，它们像收到指令般齐齐转身逃走了。
“什么情况？“我困惑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见远处传来的低沉轰鸣。
[检测到异常气象活动。建议宿主立即寻找避难所。]
我迅速搜刮了实验室还能用的物品：一个半满的水壶、几包过期但密封完好的能量棒、一件挂在更衣室的防辐射斗篷，以及——谢天谢地——我的野外求生工具包还在储物柜里。
走出研究所的景象让我心脏停跳了一瞬。曾经郁郁葱葱的科研园区现在成了一片诡异的荧光丛林。树木扭曲变形，叶片呈现不自然的蓝紫色，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粒子。
我的手腕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箭头，指向东南方。
[导航系统已激活。B3避难所距离：49.6公里。预计耗时：14小时32分钟。]
“好吧，“我紧了紧背包带子，把金属棍别在腰间，“看来我得开始一场愉快的末日徒步旅行了。“
走了约两小时后，我遇到了第一个活人——准确地说，是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呼救。
“有人吗？“我警惕地靠近声源，发现一片看似普通的灌木丛在轻微颤动。
[警告：检测到变异植物。危险等级：中。]
我还没来得及后退，一条藤蔓突然从灌木中射出，缠住了我的脚踝。更多藤蔓紧随其后，像活蛇一样向我卷来。
“该死！“我抽出金属棍猛击藤蔓，被打中的藤蔓渗出腐蚀性黏液，烧焦了我的裤腿。更多的藤蔓缠上我的手臂和腰部，力量大得惊人。
就在我挣扎时，灌木深处传来一个女声：“别乱动！它在感知你的心跳！“
我强迫自己静止下来，藤蔓果然放缓了动作，但仍紧紧缠绕着我。
“我数到三，你尽可能屏住呼吸，“那声音继续说，“一、二——“
“三！“
我猛地屏住呼吸。几乎同时，一道银光闪过，几根藤蔓应声而断。剩余的藤蔓剧烈扭动起来，我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退到安全距离。
灌木丛后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性，手里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刀刃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新型变异捕人藤，“她头也不回地说，警惕地盯着仍在蠕动的植物，“会追踪二氧化碳浓度和体温。你的金属棍对它没用。“
我惊讶地看着她娴熟地避开藤蔓反击，几个精准的劈砍就让整株植物萎蔫下去。
“谢谢，“我喘着气说，“我叫祁安。“
“林小刀。“她简短地回答，终于转过身来打量我。她有一张娃娃脸，但眼神锐利得惊人。“你看上去不像拾荒者。从哪来的？“
“生态研究所，大概...四个月前？“
林小刀的表情变了：“你在地下休眠舱？“
“什么休眠——“
“没时间解释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声爆炸肯定惊动了方圆五里的掠食者。如果你想去B3避难所，最好跟我走。“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B3？“
林小刀指了指我的手腕——那个系统生成的导航箭头还在闪烁。
“休眠舱出来的人都有这个，“她说，“避难所定位程序。现在，走不走？“
我跟着林小刀穿行在扭曲的丛林小径中。她动作敏捷得像只猫，总能提前避开危险区域。路上她告诉我，四个月前的一系列核泄漏事故引发了连锁反应，全球生态系统在几周内崩溃，90%的人口死亡或变异。
“所以那个系统...?“
“军方最后的应急计划，“林小刀跳过一条发着荧光的小溪，“给可能存活的关键技术人员提供生存辅助。你是生态学家？“
“嗯，专攻极端环境生态修复。“
林小刀难得地露出一个微笑：“那他们选对人了。“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B3避难所的轮廓——一个由废弃地铁站改造的地下设施。但就在入口前五十米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别动！“林小刀一把拉住我，“是变异犬类。“
那生物缓缓转身，我看清了它的模样：一条杜宾犬，但体型堪比小马驹，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皮毛在夕阳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它左前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依然保持着战斗姿态。
令我惊讶的是，它没有立刻攻击，而是用异常清澈的琥珀色眼睛直视着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特殊任务触发：救治变异体KD-097。奖励：忠诚伙伴。]
“我要救它。“我脱口而出。
林小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疯了？那玩意能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它受伤了，而且没有主动攻击我们。“我慢慢蹲下，保持与犬只平视，“嘿，大家伙...你需要帮助吗？“
变异犬歪了歪头，突然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林小刀倒吸一口冷气，短刀已经举起，但我伸手拦住了她。
巨大的犬头轻轻蹭过我的手心，温热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我这才注意到它脖子上挂着一个半毁的军用狗牌。
“闪电？“我辨认出狗牌上的字迹，“这是你的名字吗？“
闪电发出短促的“汪“声，然后突然倒地，呼吸变得急促。
“它失血过多，“我检查着伤口，“帮我把它抬进避难所。“
林小刀张了张嘴似乎想反对，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真是个麻烦，生态学家。“然后弯下腰帮我抬起这只巨犬的前半身。
当我们踉踉跄跄地拖着闪电走向避难所大门时，我注意到围墙上有人正用枪指着我们。
“站住！“一个粗犷的男声喝道，“把那畜生留下！“
我抬头看着枪口，把闪电护在身后：“它受伤了，需要治疗！“
“那是辐射变异体！“男人厉声道，“不能带进来！“
就在对峙间，一个温和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赵主管，军犬KD系列是经过基因筛选的，辐射抗性极强，不会对人类构成威胁。“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性推开持枪男子走上来。她戴着医用口罩，但眉眼间透着温和的笑意。
“我是避难所医生苏昕，“她说，“把狗狗交给我吧。“
持枪男子——赵主管阴沉着脸放下武器：“新人24小时隔离观察。规矩不能坏。“
苏昕冲我眨眨眼：“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隔离结束后见。“
看着闪电被医疗担架抬走，我长舒一口气。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初级医疗包×3，净化水过滤器×1，生存点数50。]
[第一阶段任务开启：建立可持续生存基地。]
林小刀拽了拽我的袖子：“走吧，麻烦精。隔离室在这边。“
我跟着她走向侧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闪电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何，我感觉我们的相遇绝非偶然。
而手腕上，系统界面无声地更新了：
[伙伴系统激活：闪电（变异军犬）忠诚度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