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斋的会客室古雅幽静,檀香袅袅。斋主是一位精神矍铄、目光如炬的唐装老者,姓沈。他对楚枫在街尾展现的“神乎其技”的眼力赞不绝口,言语间多有结交之意,甚至想聘请楚枫做通宝斋的顾问。
楚枫婉拒了聘请,但表达了愿意合作鉴宝的意向,并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七星续命草和玄阴宗的消息。沈斋主对七星续命草表示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实物。至于玄阴宗,他神色凝重,只隐晦提及那是一个传承悠久、门人稀少、行踪诡秘、且极其护短的隐世宗门,宗门位于极北苦寒之地,非请勿入,告诫楚枫轻易不要招惹。
虽然没有得到核心信息,但与通宝斋建立联系,也算意外收获。楚枫留下联系方式后,便带着刀疤等人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楚枫一边坐镇回春堂,以精湛医术(配合透视,断病如神)和稀释版养气丹(回春丹)声名鹊起,财富与人脉急速膨胀;一边利用功德值提升实力,研究新得的《九转回春诀》残页,实力稳步踏入后天中期;同时,通过枫阁(王虎、刀疤)和通宝斋的渠道,持续关注着玄阴宗和冷月凝的动向,以及任何有关七星续命草的消息。
这天,楚枫刚送走一位慕名而来的富商,周老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凝重和一丝愤慨:
“楚小友,出事了!全国顶级医学峰会提前在云城召开!当年主导定案你父亲‘医疗事故’的孙济世,作为现任副会长,是大会核心!他……他带来了一个病例,与三年前你父亲救治失败的那位病人症状……高度相似!这绝非巧合!”
轰!
周老的话如同惊雷,在楚枫脑海中炸响!父亲楚正清含冤入狱、郁郁而终的惨景瞬间浮现!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在胸腔中奔涌!
“他想干什么?”楚枫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借题发挥!旧事重提!”周老语气愤然,“我收到消息,孙济世要在峰会公开讨论这个病例,试图再次‘论证’当年结论的‘正确性’,彻底坐实你父亲的‘庸医’之名!用心何其歹毒!他这是要借峰会的影响力,将你父亲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我父亲的名誉,由不得他玷污!”楚枫一字一句,如同刀锋相击,“这个峰会,我去定了!”
“好!”周老的声音带着决绝,“老夫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要为你争取一个参会资格!小友,这次,我们不仅要为楚老弟正名,更要撕开孙济世那张伪善的画皮!”
几天后,云城国际会议中心。全国顶级医学峰会在此召开。会场恢弘,安保森严。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泰斗、顶尖专家、医院院长、医药巨头汇聚一堂,气氛庄重而热烈。
楚枫在周老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安检,步入会场。他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周老德高望重,刷脸畅通无阻,但楚枫的年轻面孔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和低声议论。
“那就是楚枫?最近风头很劲的‘小神医’?”
“听说连苏家千金和周老都推崇备至?”
“哼,哗众取宠罢了!这么年轻,能有多少真本事?”
“嘘……听说他和孙副会长有过节……”
楚枫无视了那些议论,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会场。很快,他锁定了主席台前排中央位置。一个穿着考究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面容严肃中带着一丝倨傲的老者,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谈笑风生。正是孙济世!
孙济世似乎也感应到了楚枫的目光,侧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孙济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冷和厌恶,随即化为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过头去。
峰会按议程进行,各种前沿医学报告、新技术展示,精彩纷呈。但楚枫和周老都心知肚明,重头戏在后面。
终于,在下午的重磅环节,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由中华医学会副会长、我国著名临床医学专家孙济世教授,为大家带来一个极其罕见、具有重大警示意义的疑难病例讨论!”
全场掌声雷动。孙济世在万众瞩目下走上主讲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
“各位同仁,”孙济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带着一种权威的肃穆,“今天我要分享的这个病例,发生在三年前。患者因不明原因高烧、脏器急速衰竭入院,虽经我院专家组全力抢救,仍不幸离世。其症状之凶险诡异,至今回想,仍令人扼腕。”
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经过处理的病例资料和患者生前的一些影像片段(隐去关键身份信息)。高烧、皮下出血、多脏器衰竭……症状描述和影像资料,与周老之前透露给楚枫的信息高度吻合!
楚枫的拳头在桌下死死攥紧!父亲当年接诊的,就是这样的病人!
孙济世语气沉重,带着痛惜:“当时,我们经过反复论证和尸检,最终认定,这是一起因误用‘猛药’、导致患者虚不受补、最终引发全身性免疫风暴和多脏器衰竭的……严重医疗事故!”
“事故”二字,他咬得极重!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枫所在的方向!
“而当时负责主治的医生……”孙济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谴责,“因为其刚愎自用,罔顾诊疗规范,盲目使用未经充分验证的‘古方’,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虽然该医生已受到法律制裁,但此案带来的教训,值得我们所有医者深刻反思!古方、偏方,不可轻信!必须遵循现代医学的严谨规范!”
轰!
孙济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楚枫的心上!也引发了会场内的一片哗然和议论!虽然没点名,但结合之前楚枫与孙济世不和的传闻,以及病例发生的时间地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孙济世指的就是楚枫的父亲——楚正清!他这是在利用全国性的峰会平台,公然鞭尸!要将楚正清永远钉在“庸医害命”的耻辱柱上!
周老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就要站起来反驳!
楚枫却一把按住了周老的手,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孙济世看着会场内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继续道:“无独有偶,就在不久前,我院又收治了一位症状高度相似的危重患者!这再次证明了,当年那场悲剧并非孤例!而错误的诊疗思路,遗毒至今!”
大屏幕上切换画面,展示着一名躺在ICU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中年男子影像,症状与三年前那位病人如出一辙!
“针对这位患者,我院专家组在总结前人‘教训’的基础上,制定了更加完善的治疗方案。”孙济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开始详细讲解他们的治疗方案:大剂量激素冲击、强效免疫抑制剂、体外生命支持系统……方案极其激进,充满了现代医学的“暴力美学”。
“此方案虽风险极高,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能阻断免疫风暴、挽救患者生命的途径!我们对此抱有谨慎乐观的态度。”孙济世结束了发言,会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不少专家纷纷点头,对孙济世团队的“专业”和“勇气”表示赞赏。
“放屁!一派胡言!”周老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孙济世脸色一沉,看向周老:“周老,您这是何意?难道对我院的治疗方案有异议?”
“异议?岂止是异议!”周老须发皆张,指着大屏幕,“孙济世!你所谓的‘完善方案’,根本就是饮鸩止渴!大剂量激素和免疫抑制剂,只会进一步摧毁患者本就脆弱的免疫平衡!那个病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免疫风暴!”
“哦?”孙济世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周老有何高见?莫非……您又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古医理论’了?就像三年前,您为楚正清辩护时那样?”
他直接将矛头引向了三年前的旧案和周老,用心极其险恶!
会场内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看向周老的目光也带上了质疑。
“高见不敢当!”楚枫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嘈杂。他走到过道中央,目光如电,直视着台上的孙济世。
“孙副会长,”楚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您刚才的病例分析,看似头头是道,实则漏洞百出,要害人命而不自知!”
轰!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年轻人,竟然敢在如此场合,如此尖锐地直接质疑孙济世这位权威泰斗?!
孙济世脸色铁青,厉声道:“楚枫!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凭你那点坑蒙拐骗的把戏?这里是全国医学峰会!容不得你撒野!”
“撒野?”楚枫冷笑一声,无视了孙济世的咆哮,目光转向大屏幕上的患者影像,【透视】能力瞬间发动!精神力锁定影像,结合【望气术】的感知反馈(虽然隔着屏幕有衰减),患者的“气”在他眼中清晰呈现!
“患者面色晦暗带青,印堂黑气凝聚,非热毒炽盛之象,而是寒毒入髓、生机冻结之兆!你用大剂量激素强行催发阳气,如同在冻僵之人身上浇滚油!只会加速其体内寒毒爆发,摧毁最后一线生机!”
“你所谓的‘免疫风暴’,表象而已!根源在于一股极其阴寒的异种能量盘踞其心脉与骨髓,不断吞噬生机,引发机体应激反应!你用免疫抑制剂强行压制免疫系统,等于自毁长城,放任寒毒肆虐!”
“还有!”楚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你方案中使用的‘环磷酰胺’与患者体内残留的‘玄阴草’毒素相冲!一旦使用,三小时内,必引发心脉爆裂而亡!这不是救人,是谋杀!”
楚枫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每一条都直指孙济世方案的核心弊端和致命缺陷!尤其是最后一条关于药物冲突的断言,更是石破天惊!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楚枫这精准到极点、颠覆认知的诊断惊呆了!
孙济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药物冲突?玄阴草毒素?他……他怎么知道?!这个病例是他精心挑选的,患者的背景他调查过,根本不可能接触玄阴草!楚枫是如何得知的?!
“你……你血口喷人!危言耸听!”孙济世色厉内荏地咆哮,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楚枫目光冰冷如刀,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孙济世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上,“你要证据?好!”
他猛地抬手,指向主席台侧后方,通往后台的通道口:
“患者本人,就在这里!是真是假,是生是死,当众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