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产魔尊的拍卖会初体验

金富贵捏着李阿姨硬塞过来的“夕阳红舞蹈队荣誉会员”竹牌，站在万宝阁拍卖场鎏金大门前时，肠子都悔青了。

“二百上品灵石！您可着劲儿造！”李阿姨拍着他后背桃心镂空处露出的伤疤，声若洪钟，“姐打听过了，今儿压轴卖联军指挥权！花光它！”

夜风灌进后背的桃心窟窿，激得金富贵脊梁骨上那道狰狞的龙形疤痕突突直跳。他盯着手里皱巴巴的竹牌——正面刻着扭秧歌小人，背面烙着“凭此牌可享韭菜盒子八折”——只觉三万年灭世尊严正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叮！新手任务倒计时：1时辰。”系统冷冰冰地提醒。

王老五从金富贵背后探出脑袋，枯爪攥着半块啃出牙印的灵石，口水滴在金富贵仅存的半片袍角上：“金爷！里头阔佬放个屁都值钱！咱把入场费省下来吃烧鸡不香吗？”

金富贵额角青筋一跳。他如今魔元枯竭，五感却仍在。拍卖场里汹涌的灵力波动、法宝辉光，混杂着灵茶糕点甜腻的香气，隔着厚重门扉都能闻见。更刺目的是门口两尊丈高石傀儡，眼眶里跳动着侦测魔气的幽冥火。

“魔气检测阵。”金富贵冷笑。若在从前，弹指间便能叫这破石头化成灰。

“怕个鸟！”李阿姨一脚踹开王老五，从玫红灯笼裤兜里掏出三张油渍麻花的纸片，“姐有路子！”她将一张“万宝阁贵宾保洁临时工”的腰牌拍在金富贵胸口，又往自己和王老五脖子上各挂一张。

“这...这能行？”王老五捏着腰牌哆嗦。

“闭嘴！记住身份！”李阿姨压低嗓子，一巴掌拍在金富贵后背伤疤上，“你是新来的哑巴保洁，专擦三楼VIP包厢落地窗！我俩是你二姨和三舅姥爷！”

金富贵：“......”

鎏金大门无声滑开。热浪裹着声浪扑面砸来。

“三百万！天枢剑宗出三百万上品灵石！还有谁？！”拍卖师亢奋的嘶吼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穹顶之下，浮空玉台托着流光溢彩的奇珍异宝缓缓旋转。穿云锦法袍的修士们端坐如林，举牌时袖口翻飞，露出内衬的防御阵纹。

石傀儡四只幽火眼珠猛地转向三人。

“保洁专用通道！借过借过！”李阿姨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揪着金富贵和王老五就往侧边黑黢黢的窄道里钻。金富贵后背桃心窟窿擦过石傀儡臂甲，带起一溜火星。

“警报！魔气残余波动！等级：微弱（疑似沾染）。”石傀儡胸腔发出沉闷嗡鸣。

“嗨！刚扫完魔渊特供垃圾桶！”李阿姨面不改色，顺手把半块韭菜盒子塞进傀儡关节缝里，“黏住了？姐给你抠抠！”

趁石傀儡死机般扭动关节试图甩掉韭菜残渣时，三人泥鳅般滑进了昏暗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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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VIP包厢区，空气里浮动着清心凝神的迦南香。金富贵攥着块脏抹布，隔着单向水晶壁俯瞰下方拍卖场。他赤裸的后背紧贴冰冷墙面，龙形疤痕在暗处隐隐发烫。

“叮！新手资金：200上品灵石。剩余时间：三炷香。”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倒计时的血红色数字刺得他眼疼。

下方展台，拍卖师正掀开红绸。

“下一件——‘诛魔联军’总指挥权！起拍价：五十万上品灵石！”红绸下并非令牌印信，而是一卷悬浮的暗金色兽皮契约，契约表面符文流转，隐隐透出血煞之气。“由十大商会联合认证！执此契者，可号令三十七家仙门，统御十万修士！斩妖除魔，卫我正道！”

“六十万！”天枢剑宗的白须长老率先举牌。

“七十万！”紫霄宫女道冷声加价。

“一百万！”一个阴柔嗓音从二楼包厢飘出。珠帘掀动间，露出半张苍白俊美的脸，眼尾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

金富贵瞳孔骤缩。蚀月魔气！虽然极淡，但那种阴冷黏腻如毒蛇绕颈的感觉，他绝不会认错！

“墨幽离...”他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卷宗里记载，万年前被初代魔尊镇压的蚀月魔姬。

“叮！发现高危目标：蚀月魔姬（虚弱状态）。建议：远离。”系统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金富贵却死死盯着那卷契约。十万修士...若被这魔女掌控...他下意识摸向丹田，那里依旧空空如也。业火？一滴也无。

“一百五十万！”朱砂痣青年——沈万三，懒洋洋地斜倚栏杆，指尖把玩着一枚白骨骰子。骰子每一面都刻着扭曲的“贪”字。

竞价白热化。金富贵指节捏得发白。任务时间所剩无几，可他连喊价的资格都没有！

“金爷！这儿！快！”王老五鬼祟的声音在角落响起。他不知从哪扒拉出一个嵌在墙里的废弃传音法阵，阵眼处灵石早已黯淡，但阵纹勉强完整。“老五我当年...咳咳...混进来偷听过！这玩意儿直通下面喊价席！”

金富贵眸光一闪，染血的指尖猛地按在阵眼！

“嗡——”

微弱的魔气灌入，废弃的法阵竟如垂死之人回光返照般，骤然亮起一丝猩红！

“二...百...”金富贵对着扭曲的传音符文，沙哑开口。

“哔——”

刺耳的杂音响彻拍卖场！所有浮空玉台猛地一滞，水晶灯疯狂闪烁！

“何人捣乱？！”拍卖师厉喝，目光如电射向三楼。

“二百！！”金富贵豁出去了，榨干肺腑之力嘶吼。

全场死寂。

所有修士的目光，聚焦在三楼那个单向水晶壁后模糊的人影上——那人影后背似乎...还露着个巨大的桃心？

“噗！”不知谁先笑出声，“二百灵石？买联军指挥权？这保洁喝多了吧？”

哄堂大笑几乎掀翻穹顶。

沈万三指尖的白骨骰子停住，朱砂痣下的眼微微眯起。墨幽离包厢的珠帘无风自动。

“肃静！”拍卖师面皮抽搐，强压怒意，“这位...道友，联军指挥权起拍价五十万上品灵石。您这二百...”

“就二百。”金富贵的声音透过破喇叭般扭曲的法阵，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噪音砸下去，“买它擦地。”

死寂。

随即是更大的哄笑。

“哪来的疯子！”

“保安！拖出去！”

金富贵却死死盯着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血红的倒计时仍在跳动：【00:02:17】。

“叮！检测到‘羞辱性出价’引发全场强烈情绪波动。”系统音突然变得异常活跃，“情绪能量转化中...符合‘诸天钱眼’隐藏条款第7章第3条：‘以最小代价撬动最大情绪杠杆’...新手任务完成度评估：超额300%！”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新手大礼包（待开启）】

【账户余额：0/200上品灵石】

【新资金池解锁：3000上品灵石（24时辰内激活）】

成了！金富贵后背一松，冷汗浸透破烂黑袍。龙形疤痕的灼热感潮水般退去。

“放肆！”天枢剑宗长老拍案而起，剑匣嗡鸣，“哪家泼皮敢辱我仙门联军！”

“且慢。”沈万三阴柔的嗓音压过嘈杂。他指尖的白骨骰子轻轻一弹，滴溜溜悬在半空，六个“贪”字幽幽旋转。“这位...桃心道友，倒是有趣。”他目光如毒蛇，穿透水晶壁，黏在金富贵后背狰狞的疤痕上，尤其在龙形凸起处顿了顿。“指挥权归你了。”

满场哗然！

“沈公子！这！”

“岂有此理！”

沈万三却微笑着，指尖一划。那卷悬浮的暗金契约竟化作一道流光，无视空间阻隔，穿透水晶壁，“啪”地拍在金富贵胸口！

冰冷的兽皮紧贴皮肤，契约上“诛魔联军总指挥”几个符文血光流转，与他丹田残留的稀薄魔气隐隐共鸣。一股暴戾杀伐的意念瞬间冲入脑海！

“呃！”金富贵闷哼一声，眼前血海翻腾。十万修士的杀意、仙门长老的怨毒、还有契约深处沈万三留下的、如附骨之疽般的贪婪诅咒，疯狂撕扯他脆弱的元神！

“指挥权交接完毕。”沈万三抚掌轻笑，朱砂痣艳得滴血，“望君...善用此权，多造杀孽。”最后四字，竟是直接传入金富贵识海，带着蚀骨阴寒。

“叮！警告！检测到‘骨傲天怨咒’植入！宿主元神遭受侵蚀！”系统警报尖锐响起。

金富贵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没倒下。他猛地扯下那卷烫手的兽皮契约，掌心业火本能地燃起一丝微芒，却又瞬间被契约上的血煞之气吞噬。

下方，拍卖师脸色铁青：“成...成交！诛魔联军指挥权，归...归三楼贵宾保洁！”

哄笑声、怒骂声几乎掀翻穹顶。

混乱中，王老五却像只耗子般溜到展台边，趁着守卫不注意，捡起拍卖师因震惊而失手掉落的、记录着刚才所有出价者信息的玉简。他枯爪一抹，玉简消失在他那件油腻发亮的破袄里。

“金爷！风紧扯呼！”李阿姨一把架住金富贵，拽着他就往保洁通道跑。

金富贵被拖拽着，在鼎沸人声和无数道或讥讽、或怨毒的目光中，死死攥着那卷冰冷的兽皮契约。后背桃心镂空处，那道沉寂的龙形疤痕之下，一点极其细微的金芒，在契约血煞之气的刺激下，如沉睡的凶兽，悄然睁开了瞳孔般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