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凡的师尊，玄老！

苏青黛离开的背影，最终彻底消失。

那短暂的光明与温暖，也随之被无边的黑暗与冰冷吞噬。

林凡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缓缓靠回冰冷的铁栏杆上，身体顺着栏杆滑落。

重新坐回那深及膝盖，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之中。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刚刚饭菜的香气，还有苏青黛身上那淡淡的少女体香。

可转瞬之间，这一切便被周围浓郁的血腥味，腐烂味，潮湿的霉味彻底掩盖。

巨大的落差，让林凡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香香软软的青黛师妹走了。

他又变回了一个人，要继续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甚至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孤寂，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

就在林凡沉浸在这份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他右手上的那枚古老戒指，毫无征兆地，闪过了一阵微弱却温润的光芒。

一道半透明，须发皆白的老者灵魂。

从戒指中缓缓浮现，静静地悬停在了林凡的面前。

这道灵魂，便是寄宿在戒指之中，一直指引着林凡的师尊，玄老。

玄老的灵魂看上去极为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显然是常年处于沉睡之中。

他刚刚苏醒，还有些迷茫。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四周这片漆黑压抑的环境，又落在林凡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上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玄老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天前。

那时候，他的这位宝贝徒弟，不是正意气风发，准备去争夺玄天宗的序列弟子之位吗？

按照他的推算，以林凡的实力与心性，加上他暗中的一些提点。

拿下序列第五的名额，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怎么现如今，却会出现在这种阴森恐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的牢狱之中？

而且看林凡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小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虚弱，在林凡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听到师尊的声音，林凡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被滔天的恨意所填满。

他猛地抬起头，紧紧咬着牙。

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对玄老解释了一遍。

从洛九歌的空降，到他被夺走序列名额。

从他在大殿上的怒斥，到被苏南风镇压。

再到洛九歌那恶毒的提议，将他打入这幽冥水牢。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听完林凡的叙述，玄老那半透明的灵魂体，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他没有立刻出言安慰，也没有跟着一起痛骂那个叫洛九歌的年轻人。

虽然，林凡现在是他的弟子，是他选中的传承者。

但平心而论，这件事情，林凡做得确实是太鲁莽了。

那个洛九歌，是什么身份？

隐世仙族的公子。

这种存在背后所代表的能量，根本不是现在的林凡，甚至不是小小的玄天宗可以想象的。

而林凡，又是什么处境？

一个毫无背景，刚刚在宗门崭露头角的普通弟子。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个人的努力与天赋，有时候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别说那个洛九歌只是抢了他的序列名额，就算对方当众要了他的性命，恐怕玄天宗的宗主也只会拍手称快。

若是那个洛九歌真的动了杀心，只需要一句话，便有无数人抢着替那位仙族公子，解决掉林凡这个小小的麻烦。

林凡如今还能活着，仅仅只是被关押在这幽冥水牢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林凡看着沉默不语的师尊，心中那股邪火，又一次“噌”地冒了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师尊在想些什么。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与愤怒。

“师尊！”

林凡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几乎是低吼着质问道。

“难道连您也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吗？”

玄老那虚幻的身体，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巧妙地避开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听到师尊转移了话题，林凡也没有继续纠缠。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师尊放心，问题不大。”

“这区区幽冥水牢，困不住我。”

“青黛师妹已经答应我了，她很快就会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苏青黛的信任，以及对未来的期盼。

玄老听着这话，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

那个叫苏青黛的女娃，不过是宗主之女。

自身修为平平，在宗门内又能有多大的话语权？

更何况她的父亲，玄天宗的宗主，明显是铁了心要巴结那位洛公子。

她想救林凡，恐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看着林凡此刻唯一的一点精神寄托，玄老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说出这些残酷的现实。

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经历，自己去明白。

如此，才能更好的成长。

……

玄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林凡万事小心。

他的灵魂体，渐渐变得暗淡，似乎是准备重新回到戒指之中，继续休养生息。

就在他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玄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一次开口提醒道。

“凡儿，你要记住。”

“这幽冥水牢，乃是建立在极阴寒潭之下，此地的潭水，蕴含着一种阴煞之气。”

“这种能量，能够潜移默化地，腐蚀修士的根骨，磨灭修士的悟性。”

“你在此地待得越久，对你未来的修行之路，影响便越大。”

“若是可以的话，还是要尽快离开。”

“否则，就算你最后能出去，根基受损，日后想要再有精进，恐怕会变得困难许多。”

对于师尊这番语重心长的告诫，林凡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师尊放心。”

“我相信青黛，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依旧坚信，他那香香软软的青黛师妹，很快就能将他救出苦海。

玄老见状，只能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彻底隐匿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