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白话报
五四白话文运动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重要运动。中国白话文的出现,虽可溯源甚远,倘若说对白话文能大力提倡,在社会上渐造成风气,与五四白话文运动条理相承,有直接影响的,应自晚清始。关于晚清白话文方面的发展,已有了专书研究。
本文集平日检阅史料所得,专就晚清白话报方面的发展概况,衍成一文,希望对近代文学运动史的研究,提供一些资料,并略作一点具体而微的说明。
晚清白话文的推行,主要集中在白话小说、白话教科书和白话报三方面。以白话报的出现最具特色,成效也宏。自晚清以来报章杂志勃兴,成为大众传播最有效的工具,白话报也相应发展起来。兹按出版的先后,将晚清以来出版的白话浅说报简列如下(以迄于1911年为限),以便下文的说明和分析:
《民报》(日报)清光绪二年三月五日(1876年3月5日)创刊。由上海申报馆出版。发行缘由,乃以《申报》文字高深,非妇孺工人所能尽读。故出该报,“专为民间所设,故字句俱如寻常谈话”。并使用了简便的符号。
《俗话报》光绪二十三年(1897)由陈荣衮创办。旨在改良风俗。
《演义白话报》光绪二十三年十月十三日(1897年11月7日)在上海创刊。创办人是章伯和、章仲和。属小型报纸,凡二版。目的在“把各种有用的书籍报册,演为白话,总期看了有益”。对象是“成童以上学堂”。内容有新闻、笔记、小说等。在第一号“白话报小引”中称,因国运危殆,“中国人要想发奋立志,不吃人亏,必须讲究外洋情形,天下大势。要想讲求外洋情形,天下大势,必须看报。要想看报,必须从白话起头,方才明明白白”。由此,可略窥其旨趣所在。
《蒙学报》(旬刊)光绪二十三年十月七日(1897年11月1日)在上海创刊。由上海蒙学会发行,叶澜等编辑。见出版过三十八期,休刊期不详。该报多译述西文通俗儿童作品,适合童蒙阅读。
《无锡白话报》(后更名《中国官音白话报》)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二十六日(1898年5月16日)在无锡创刊。每五日一期。由白话学会会员裘廷梁、汪康年诸人创办。据该报序言,“报分三大类:一是演古,曰经、曰子、曰史,取其足以扶翼孔教者,取其与两事相发明者;二是演今,取中外名人撰述之已译已刻者,取泰西小说之有隽理者;三是演报,取中外之近事,取西政西艺,取外人议论之足以药石我者”。取俗话代文言,“俾商者、农者、工者、及童塾子弟,力足以购报者,略能通知中外古今及西政、西学之足以利天下,为广开民智之助”。后恐“阅者以为该报专为无锡而办,不足以号召全国,又为了说明有别于土音的缘故”,自第五期起,更名《中国官音白话报》。休刊期不详,1903年仍存。
《常州白话报》约在1900年发行,不久即辍刊。
《京话报》创刊于光绪二十七年中秋前后(1901年9月下旬)。1904年仍存。主持人有张一鸣、杭辛斋和彭翼仲等。该报“全用北京的官话”。宣称“要望中国自强,必先齐人心,要想齐人心,必先通语言”,而白话文则是最方便的语言。内容有新闻、时事、各国风土人情等。“其中议论皆于人有益”。早期言论,在宣扬变法保清。
《杭州白话报》1901年已见,1904年仍存。由孙耦耕、林獬、汪曼锋和陈叔通等人主持。后倾向革命,该报报馆也成为浙江革命党人的机关报。
《方言报》属地方语的小报。光绪二十八年三月初三日(1902年4月10日)在上海创刊。内容有弁语、朝报、舆论、市声、巷议、情话、游说等。特点是综合各地方语言而成。
《北京官话报》1902年已佚。
《苏州白话报》是在上海发行的吴语小型报。首刊于光绪二十八年七月初二日(1902年8月5日)。内容有紧要新闻、论说、中外新闻、苏州新闻、上海新闻、小说等。
《芜湖白话报》由谷平人创办,发刊期不详。后由陈独秀接办。
《童子世界》(月刊)创刊于1903年3月,乃爱国学社附属组织童子会所办。改良号始于1903年10月1日。文字多合于童子的程度,妇孺皆可卒读。旨趣虽表面说在于“浚导文明,发达其国家思想,倡冒险进取之精神”。
其实内中多反清革命的言论。
《智群白话报》第三期于1903年5月出版,同年10月仍见。刊行时间不详。目的在于开通下等社会,以“新理新事又重衍,庶几扫除腐败社会恶习,于改良风俗或有补焉”。
《宁波白话报》。10
《绍兴白话报》约在1903年刊行,1904年仍存。由王世裕创办。出版至千号,更名《绍兴公报》。光复后成为社会党的机关报。早期倾向革命。
《中国白话报》(半月刊)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一日(1903年12月19日),在上海发刊。主持人有林獬、陈敬弟、汪曼锋等。今可见至该报第二十四期(光绪三十年八月三十日,1904年10月8日)。门类众多,“主要是论说、历史、传记、地理、学说、新闻、教育、实业、科学、批评、小说、戏曲、歌谣等”。以“开通民智为宗旨”。内中多“黄帝传”“讲民族”“逐‘满’歌”“白话扬州十月记”一类文章。全在鼓吹“排满革命”。
《安徽俗话报》(半月刊)由陈独秀、房秩五和吴守一创办。1904年1月出版。由“芜湖科学图书社”印行。宗旨在“开风气,倡革命”。内容集中在揭露、抨击外国对中国的侵略,清政府的黑暗以及社会上种种不合理三方面。其他方面也很丰富,颇具规模,形式活泼多变化。发行不久,“流行遍及全国,与当时驰名全国的《杭州白话报》相媲美”“读者对象包括各阶层”。出版至翌年八月,因受逼迫,而致停刊。
《苏州白话报》与前见的《苏州白话报》虽名同而实异。1904年初出版。
《扬子江白话报》(月刊)1904年由杜课园在镇江创办。“内容十余,著述新奇精确,言语通俗,颇裨初浅之人。”销路遍及全国,甚至远至日本、东南亚各地。后因杜课园被逮捕入狱,报刊中断。宣统元年冬月十五日(1909年12月15日)复刊。复刊号内容有新说、地理、历史、实业、传记、新闻、杂俎、唱歌、小说、礼课、小品等。有革命倾向。
《白话日报》初刊约在光绪三十年四月(1904年6月),由上海白话报社出版。旨趣在提倡新精神,要“把政治思想爱国感情渐渐地灌入不通文理的脑中,这也是普遍智识的意思”。内容主要有学术、议论、译丛、益闻录、图书等,全用官话。是倾向革命的刊物。
《山东白话报》(旬刊)1904年春由刘冠三创办于济南。李子元、张树德、徐粹庵、王讷诸人主持。旨在使“妇孺易知”,其实乃山东地区鼓吹革命的重要刊物。
《湖州白话报》(半月刊)约在1904年7月创刊。由钱玄同、张界定等创办。内容分社论、纪事、教育、实业、历史、地理、传记、小说、杂俎及来稿等十门。全用官话。倾向革命。
《江苏白话报》光绪三十年八月初十日(1904年9月19日)创刊。由常熟江苏白话社出版。全用官话,内容分论说、纪事、教育、历史、地理、实业、小说来稿八门。
《白话杂志》(月刊)为秋瑾于光绪三十年八月中秋节(1904年9月24日)创刊于东京。六期而罢。旨趣在开通妇女界,鼓吹革命。报中言论,由秋瑾亲撰的《演说的好处》(一期)、《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二期)、《敬告同胞》(三期)等,略窥一二。
《福建白话报》1904年发刊。乃“鉴于各国比年以来,下等社会受白话文教育者既已著有明效”,故借此报开通下等社会,发“本省对乡土之心,以为地方自治之基础”。
《江西白话报》(半月刊)出现于1904年11月,由钱凤翠、张世膺主持,在九江出版。内容分国文、历史、地理、伦理、体操、教育、理化、算学、实业、小说、英文、新闻、时事十六门。刊行时日不详,倾向革命。
《直隶白话报》1905年1月始见,由吴樾创办于保定。
《京师白话报》1905年出版,代表清廷官方。
《妇孺易知白话报》由袁书鼎开办,1905年在山东阜宁发行,以鼓吹女权为主,详情不知。倾向革命。
《河北白话报》(月刊)始见于1905年11月,由保定地方自治白话社发行,主持人有王法勤等,属革命刊物。
《第一晋话报》1906年在日本东京创刊。主持的是景定成、景太昭和王润宾等人。仅出了九期。乃正面宣传革命的刊物。
《兢业白话报》(旬刊)光绪三十二年九月十一日(1906年10月11日)由兢业学会在上海发行。出至第十期中断。光绪三十四年三月九日(1908年3月11日)复刊,共出了四十期。先后由傅君剑(钝剑)、胡梓方(胡诗庐)、张丹斧和胡适等主编。该报宗旨:“一振兴教育,二提倡民气,三改良社会,四主张自治。”“其实这都是门面话,骨子里是鼓吹革命。”
《中国女报》(月刊)1907年1月由秋瑾在上海创办。“内中文字都是文俗并用”。以妇女为对象,提倡女权,鼓吹革命。
《武昌白话报》1908年由李斌(亚东)创办,以陈绍武司笔政,乃革命组织群治学社的机关报。
《白话北京日报》该报第五十一号出版于光绪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六日(1908年10月20日)。详情不可考。
《正宗爱国报》在北京发行,创刊期似甚早。见出版过五百一十五期。光绪三十四年四月三日(1908年5月4日)仍存。思想倾向保皇党。
《白话报》(月刊)今仅见1908年11月至翌年2月四期。
《白话小说》(月刊)光绪三十四年十二月一日(1908年12月23日)创刊于上海。由上海白话小说社主持,何时停刊不详。
《新白话》见于1908年,无进一步资料。
《国民白话日报》创刊于光绪宣统年间(1909至1910年间),在上海出版。主持人是范鸿仙。只几个月便休刊,属革命刊物。
《安徽白话报》(旬刊)宣统元年六月(1909年7月)在上海出版。由李辛白主持,鼓吹革命。
《上海白话报》宣统二年十月朔(1910年11月2日)在上海创刊。谢慧禅编辑。是一份侧重娱乐的小型报,内容分演说坛、见闻录、沪事谭、莺花志、歌吹海、新小说六栏。12月虽曾加以革新,亦无可称的。
《安庆通俗报》宣统二年九月(1910年10月)由韩衍创办。编辑有孙养癯、高超、陈百虚,以口语式文字“作革命宣传”“主持正义,揭发百恶”。
《武汉白话报》创刊于宣统三年七月(1911年8月),由余慈航总理,详情不知。
《龙江白话报》辛亥年(1911)由黄岗、胡为霖斥资创办于汉口。聘詹大悲、何海鸣任正副主笔。后因攻击英国水兵的强盗行为,在英领事恫吓下,胡氏退缩。遂由詹大悲筹资接办,改称《大江报》,自任笔政。倾向革命。
《潮州白话报》。
《伊犁白话报》。
《蒙古白话报》。
《演说白话报》。
《金钟白话报》在芜湖出版,由崔明轩主持。
《新中国白话报》在上海出版,倾向革命。
《官话报》在桂林出版,倾向革命。
《初学白话报》革命刊物。
晚清白话报的刊行梗概,已如上见。内中难免有缺漏和错误的地方。但数目已达五十多份,相当可观。此外,在晚清时代,也曾出版过不少适合妇孺阅读的浅说画报。还有一些文言夹杂的报刊。较著名的如1898年在澳门出版的《知新报》,同年出版的《上海晚报》,香港的《中国日报》《拒约报》《国民日日报》《俄事警闻》《警钟日报》和天津《大公报》等。
进入民国,白话报的刊行依然为数甚夥。
由以上史迹显现,自晚清以来,白话文的使用,在社会上渐形普遍,蔚成趋势,隐然汇成一白话文运动。就晚清白话报的发展,我们可归纳成几项饶富意义的历史事实:
(一)近代白话报的出现,以1876年《申报》发行的附刊《民报》为最早。但并未因之而造成白话报出版的风气。直到20年后,即1897年裘廷梁创办《俗语报》,才真正是近代白话报的先驱。自此而后,白话报的出版日见盛行。裘氏不唯是出版白话报的先行者,也是晚清时代倡导白话文的急先锋,值得大书。
(二)晚清白话报的出版和销行,遍及全国,以致远达边城和海外,范围不可谓不广。但总的来说,仍以长江流域下游江苏、安徽、浙江三省最盛行;上海更是出版白话报的总汇,占晚清出版的白话报全数的五分之一强。
(三)自1897年起,截至民国的建立,几每年都有白话浅说报的创刊。而以1897、1904两年及其前后的两段时间,最形蓬勃。特别是1904年,新创刊的白话报达十份之多。这现象殊非偶然,与时代背景有莫大的关系。
(四)在晚清全数五十多份白话报中,就性质言,绝大多数是当时的进步刊物,具时代意义;再依其立场分,早期进步的白话报是倾向维新的,到1903年初,机运交转,白话报创办更盛,且绝大部分是倾向革命的。其他代表官方或属消闲的白话报,寥寥可数,就质就量,皆无甚价值。
总括说来,晚清白话报的出现及其发展,与近代中国政治、社会运动的发展脉络,极其一致,有着血肉般不可分割的关系。换言之,白话报的出现和发展是晚清政治和社会运动的一环。1897、1904两年及其前后的两段时间,白话报刊行骤盛,尤足以说明白话报的刊行与时代的关系。因这两个时期,正分别是维新运动和革命运动的进行,在舆论上做准备的上扬时期,白话报配合了这历史进程而蓬勃起来。故此,1897、1898年发刊的《俗语报》《演义白话报》《蒙学报》和《无锡白话报》,全是维新时代的典型刊物。庚子后,时代思潮渐变,到1903年年初,随着拒俄运动和苏报案的发生,一新生的排满革命知识团体终得形成,日益壮大,开始活跃于时代舞台,为晚清革命运动开了一新的形势。这辈新知识分子,举凡他们所能所及,如办学、办报和组织团体等工作,纷纷投身其中。而办白话报即是其中一桩首着先鞭的工作。我们可以见到,原先立场依违未定的白话报如《杭州白话报》等,到1903年3月间,言论开始转向革命。同时,《童子世界》《中国白话报》等革命的白话报,纷纷出现。随之而陆续创刊的革命白话报有爱国学社的《智群白话报》,陈独秀的《安徽俗话报》,王世裕的《绍兴白话报》,杜课园的《扬子江白话报》,钱玄同的《湖州白话报》,刘冠三的《山东白话报》,秋瑾的《白话杂志》《白话日报》,钱凤翠、张世膺的《江西白话报》,吴樾的《直隶白话报》和王法勤的《河北白话报》等皆是。其他如《福建白话报》《宁波白话报》和《江苏白话报》等,虽欠确据,皆似是倾向革命的。不宁唯是,细加考察,上举革命白话报的主持人,不乏是革命运动的倡始者和领导人。他们之创办白话报,不仅是一时共同的认识,而且是一种默契,分头进行的结果。
诚如蔡元培说,他们之发行俗话报,“表面普及常识,暗中鼓吹革命工作”。
实际上,晚清的革命白话报,确能为革命运动在舆论上作先导,影响靡少。
晚清白话报的出现,其作用除了紧把住时代的脉络,为维新运动和革命运动作舆论的鼓吹外,而别有更广泛、更深远的作用。即作为“开通民智”“浚导文明”的利器。我们知道近代中国的改良和革命运动,在救亡图存的同时,其更广远的目标是在国家民族的改造,以臻中国于近代化。所以我们不能一味认定,如创办白话报的工作,只属“狭隘的宣传工具”。1899年,陈子褒在《论报章宜改用浅说》一文中说:“地球各国之衰旺强弱,恒以报纸之多少为准。”“民智之开民气之通塞,每根由此”。而其时中国报纸“多用文言,此报纸不广大之根由”。进而断言,“大抵今日变法,以开民智为先,开民智莫如改文言”。
1904年《警钟日报》一篇题为《论白话与中国前途之关系》的社说,也认为“白话报者,文明普及之本也。白话推行既广,则中国文明之进行固可推矣”。
其他倡导白话报的,莫不高标此意。
要中国近代化何以要“启牖民智”? “启牖民智”何以要用白话报?其理由:前者着眼在中下层社会,要焕发全体民力,是目的;后者用其方便,重其效果,是方法。这与晚清以来,盛倡女权,广办学堂等活动,用意同一,其背后表现了对平等思想的体认,国民意识的豁醒。故此,陈子褒所以责难那些固执文言,不肯变通的,是对不晓文言的“农、工、商、贾、妇人、孺子”放于“不议不论”的地位,是“直弃其国民矣”。
质之事实,晚清白话报的盛行,其内容的丰富,其文字的浅显简明,在社会上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是研究晚清近代化过程中不能忽略的一环。
最后,我们要略为说明一下白话报与晚清语言文字改革的问题。毋庸置疑,晚清的白话报,性质类同其时各种新生的文化活动,同以改良当前政治、革新社会为首义。但却不能因此而遮拨其在语言文学本身的意义,而谓其从未“涉及文学的范围”,谓其与文学应走的道路是“南辕北辙”。
其实在晚清时代,如白话文的倡导者,已明白到语言文学改良本身的意义,对其中的缘由、利弊,曾加以剀切的分析和说明。关于这方面的材料很多,因佚出本文范围,兹不赘言。
即就以所征引过的几篇鼓吹白话报的文章,也可作明证。他们认识到语言和文学,是依循进化而发展,随时递变。“文章是达意之器”“文学与风气相消长”,但求“明白晓畅,务其达意”“适用与否为标准”。因而语言文字无分雅俗,只分死活。苟“有所以为言者,今虽以白话代之,质干具存”。进而指出,语言文字合一之必要,不能口手异说。尤有进者,他们也觉察中国方言众多,语言不统一之弊,而提出要统一全国语言,形成国语。至于国语完成的方法,乃端赖白话报的日益深入和普及,这种言论,比对五四时代的白话文运动,虽周匝纤悉有所不如,但理论粗略具备。这种说法,并不是将晚清白话文运动与五四白话文运动等一而视。实则两者在认识上、态度上、成效上终究有别。
白话文运动在晚清时代仍是暗流,“主张白话代文言,而高揭文学革命的旗帜,这是从新青年时代开始的”。
不过,晚清白话文运动与五四时代的白话文运动,确是一脉相承,不能分割。即就人事上看,五四白话文运动的倡导者,如蔡元培、陈独秀、胡适、钱玄同、李辛白等皆曾在晚清时代主持过白话报,已可做相当的说明。从而我们了解到,五四白话文运动是晚清白话文运动的进一步发展;而白话文直待五四时代才能演成一轰轰烈烈的运动,与历史背景、时代思潮有直接关系,殊非凭一二人的倡导所能幸致的。
(原载《中国学人》[香港]第6期,197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