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三哥把糖葫芦让给俺们干啥呀?”莲花戴着围裙追出来问。
“你三哥嘴笨说不好话,怕把他那好糖葫芦卖砸了,现在开始爹要去村口卖糖葫芦了!然后再帮你三哥代卖卖小鱼干,家里打鱼就交给你了花儿,”周父颇为意气风发的交代道。
“爹放心,三四天就封鱼休了,这几天打鱼用不着你操心了,等封鱼结束了我在做小鱼干也行,”莲花也笑的很开怀。
“好!”周父愉快的心情很有感染力。
“石头,你们兄妹别跟我去打鱼了,陪你爷去帮忙卖鱼干卖糖葫芦!”
“我陪你去打鱼,石头你带着妹妹一起帮爷爷的忙。”
“好的爹!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不用你陪着……”
“我们去葫芦岛砍点不要的树回来,给爹做个手推车用,再砍点竹棍带回来。”
“好吧!你挑鱼送去后面屋,我把鱼食拿了带着网在下面等你。”
周兴平挑了满满两大筐,带着孩子去了后面屋安置好,回来锁好门就去了湖滩上船摇走了。
水清把他送到葫芦岛,她围着葫芦岛和芦苇丛撒网打鱼,带着镰刀继续去割芦苇。
中午过来找周兴平吃个午饭,休息一会把他砍的树枝和树木抱去船上,抱不动的树木就拉进水里漂着,拴在船后面给摇回去的。
回到自家的湖滩边,先把鱼挑出来放湖里养着,再就是把树木拉去岸边扔着晒干,只要不被水飘走了就行晚上回来慢慢收拾,然后就是一船的芦苇杆子和树枝抱下去,摇船继续朝着那边方向打鱼去。
“你是不是把我树拉走了?”周兴平坐着休息半个时辰,再起身准备把上午砍的归拢一下,发现树枝树木都不见了。
到处找了半天,发现湖面漂的就剩船影子了,拿刀又砍了两三个时辰的树枝竹棍啥的,才看见水清摇着船过来。
“送回去了,不然晚上根本带不下这么多树枝的。”
“那两棵树这么重你怎么弄回去的?”
“我有脑子好不好!这么重的树当然是放水里漂回去呀!就是不带回去你也扛不动吧?”
周兴平顿时语噎,没错!好生生的人都扛不动,更何况他还跛了一条的!
“你明天还过来砍两棵回去,给湖滩做一个架子出来,天天背鱼不方便,”水清说完把船摇去芦苇丛,继续砍她的芦苇大业。
周兴平直起身一听要做别的东西,他拿刀砍的更凶了,晚上拉不回去不是还有明天吗?
天黑两个人拉扯着树枝,划了两个时辰才到家。
船靠岸都交给了周兴平处理,水清上岸回家匆匆的做了吃的,紧接着就是做第二天早上的两筐鱼。
她一边吃着馍馍一边烘鱼干,家里其它的事情也不要她操心了。
一直忙碌到掌灯时分,周兴平去后面屋背回两个熟睡的孩子,家里的灯算是彻底熄灭进入甜梦里。
即将封鱼期间,他们两个一直这么忙了四天,剩下的就是周兴平自己撑船砍芦苇杆回来,家门口堆了特别高的方垛子才停手。
他整天开始在家锯木头,抛光打磨忙的脚不沾地的。
“娘,我们不是都不做糖葫芦了吗?怎么还要挑野果籽呀?”
“做点东西留着明年夏天卖,”水清一边挑山楂果一边回答石头的话。
“我们把山楂果都做了,爷爷卖糖葫芦怎么办?”草沫子也好奇的问道。
“糖葫芦也就卖冬天的季节,天冷不打鱼了没什么收入的人家,就舍不得买糖葫芦给孩子吃了,给你爷爷留个三四筐就可以了,这屋里的山楂果在不做掉就烂了。”
“哦!明白了,”石头拿着细竹筒轻巧的去了山楂核。
水清把大盆里烂的、生虫的、都挑出来单放着,好的舀出来沥干水,倒进蒸罐子里兑上凉开水,再把糖块撒进水埋着盖上。
周兴平买回来的四个大罐子,此刻全被用上了,装好的山楂罐子放在蒸架上,开始大火烧开蒸,整个院子被蒸的烟雾缭绕的,本就雾蒙蒙的天气里更加看不清模样了。
蒸笼蒸着东西不用管,只要把火归拢好就没事了,她起身去把买回来的大缸搬出来,刚烧开的开水倒进缸里来回的冲洗半天倒掉。
水清把四个大缸都洗了,拿出一把艾草绳放在边上待会要烧空气用。
蒸笼架上发出一股浓浓的的酸味,她把火熄灭揭开蒸笼拿两块布抱着罐子,把罐子里连果子带水都倒进缸里,四个大罐子整整倒了一缸。
又把旁边提前熬好的糖水,倒了半盆进去,拿出油纸沿着缸沿围了一圈,在即将封口的时候,扔了四五个点燃的艾草绳进去,迅速把缸口封死,缸口边沿还糊了一圈泥巴,防止透空气氧气坏了山楂罐头长霉。
第一缸做好去了三筐山楂,水清起身数数还有将近二十二三筐,“你明天去一趟镇上再买五个大缸回来用。”
“知道了!”周兴平起身推着他新做出来的独轮推车,感觉非常的轻巧省力,不推车了把车肚上收起的木杆立地上,放平车架两边竖起来的木板,瞬间就能变成平整的桌子,把鱼干碗啥的放上去非常的干净整洁。
“我把车推去后面了,”他说完非常兴奋的推车走了。
“莲花,爹去哪了?今天下雨还出鱼摊吗?”
“爹去里正家了,说俺家公然在村里摆摊,得主动过去交点啥钱的,爹也没说清楚的,三哥你找爹有事吗?”
“我给做了一个推车,以后爹去村口也能省好些力气,我撑给你看看,爹回来了你告诉他怎么用就行了。”
“推车?”莲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
“哎呀!真是推车呢!三哥这是你做的?”
“嗯!你三嫂教的,你看到这车肚子了没?这条木杠是撑地上的,木轱辘这里有个挡死的三角架,不用人费力的弯腰弄,伸脚蹬一下立也好收也好都可以。”
“停好的木车,把架子两边的木板这样掰一下,两边木板就能对成一块整木板出来,爹可以带着凳子坐在旁边。”
“碗筐盘子啥的直接放车上,不用为了怕人说放地上不干净一直挑肩上了,还有这两个圆圆的洞看见了没?”
“前面这个可以插糖葫芦的把子,后面这个下雨了出去摆摊,可以插芦苇编出来的大棚子,如果怕头重脚轻的,车头可以坠个大石头啥的,卖完的空筐直接放车把上挂着就行了。”
“这个好!这个真好三哥,有了这个爹忙住了我都可以推去卖小鱼干了!”莲花看直高兴半天说好!
“你都看会了我回去了?我还有别的东西没装好呢!”
“三哥你回去忙吧!有什么不懂的爹自己看看弄弄就会了。”
周兴平一路小跑回家,打开后门扛着坑坑洼洼的树出去,没多一会又把另外一棵也扛走了,在外面一直忙到天黑都没时间进来,期间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多躺。
晚间水清的四个大缸全部做满了,她出来看情况,见周兴平正在试架子跟绳子。
“怎么样?”
“好了!”周兴平回头眉开眼笑了起来,“我刚刚反复试了半天大石头,就跟打井水一样摇起来,比爬楼梯快还省劲!”
“等十二月份去府城卖鱼,不担心背不下去了!”
水清走过来伸手也试着摇了摇,确实手感不错轻省不少,人呀!还得开发脑力才行,只要舍得吃苦尝试,以后能省不少事和麻烦。
“莲花那边你要不要有时间给她做一个?”
“可以!反正天冷也没什么事情,做一个十来天的事就能出来。”
“装好了进来把大缸抬闲置的屋里放好,剩下的就等你明天的大缸回来了做了。”
两人回到屋里都没等抬,周父推着车笑眯眯的过来了。
周兴平二话不说借住推车,轻松把四个缸稳稳当当的送进屋里放好。
周父看了高兴的哈哈大笑,“这车做的好!又实用又小巧!以后俺们爷俩在村里安安心心的摆摊了,我今天去里正那里给了一百个钱,是一年的地保费,我觉得挺划算的就给了,俺们还是村里第一个主动给钱的,里正说位置紧着我挑。”
“爹这一阵子可卖到五百个钱了?”
周父左右看看低声说道,“我算了咱爷俩加一起卖了二两银子了!二两呀!絮絮摸摸的真是看不出来!”
“仔细一算账可就不得了,乖乖!抵俺在月湖庄一年的打鱼税了,家里的那些鱼钱还都没算进去呢!”
“说明我们没有搬错村子,不用为了天天挣家当而担心了。”
“没搬错村!李家湖村美的很!我前几天才听码头的人说出来的,以前李家湖村大归大但是没有这么好,这不他们老李家合全族之力培养了一个当官的出来。”
“然后那个官感谢家里族老,他专门派人回来修的码头,这码头修出来五年都没到就成气候了!附近的渔民打了鱼都往这里跑卖鱼呢!”
“而且码头那边,光老李家就占了五十多户人家,码头南郊还有五六十户老李家的人,你们当初选择靠西郊湖这里好!”
“俺们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也不受李家压制欺负,不管做什么他们也看不到的,这房子没选错!”周父一脸得意和欣慰高兴。
周兴平闻言也只是笑,看来爷俩算是共鸣了。
“那爹你摆摊?”
“放心!我就说我老了打不动鱼了,你腿脚不利索靠着儿媳妇捞的小鱼,洗干净晒出来做了维持生活。”
“你的情况里正最清楚,我还主动给了他一百个钱,除了俺们这样老实的人,村里谁给过他一个铜子钱?”周父笑的很是狡黠。
“我明白了爹,我以后说话也会注意的。”
“行了,我也就是来嘱咐你的,你心里明白了我也回去睡觉了,”周父心满意足的推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