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66年起,正在读中学的三届学生,史称“老三届”。这一代人,在共和国大厦上,刻有厚重的碑文,记载着他们的苦难历程和荣辱兴衰!有些人,位卑未敢忘忧国,艰苦创业、功成名就,成为共和国的脊梁,例如本文中的孟长河、司力夫;有的人,黑手高悬霸主鞭,巧取豪夺、攻城略地,成为一代枭雄,例如本文中的石天虎。
石天虎的父亲石传统,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一破传统投身改革大潮,成为一名私营企业老板,首先享受到了国家给予的各项优惠政策,加之竞争对手又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短短几年的工夫,便成为蓄电池行业的老大。但好景不长。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股暗流也涌了进来。一些正当的竞争变成了黑手相搏。过于传统的石传统渐渐败下阵来。常常是他的产品好,价格低,却屡屡不能中标。甚至多次受到黑道的威胁,被逼退出政府的招标。到石天虎大学毕业时,石传统的公司已日薄西山,靠借债度日。最后竟被竞争对手雇的打手打成重伤致死。目睹了父亲由盛到衰历史的石天虎,咽不下这口气,在父亲撒手人寰的当日,勇敢挑起了父亲留下的烂摊子。为了父亲的托付,也为了自己的恋人黎小溪。
所以,石天虎走进公司大门的第一件事,不是整顿公司,而是招募打手,并用自己学到的知识,组建了一个组织严谨、分工明确、赏罚分明的黑帮组织“飞虎队”。从此,石天虎与黑社会结盟,欺行霸市,巧取豪夺,走私贩私,终于脱颖而出,完成了原始积累,东山再起,名振中原。
接下来,石天虎抡起三板斧,奠定了自己在中原大地头号枭雄的地位。
第一板斧,与那些曾经祸害过他父亲的业务对手,签订城下之盟:收编他们。这帮人原以为石天虎会下死手收拾他们。却不料会邀其加盟。虽然条件十分苛刻,但总比陈尸荒野要强得多。所以,一个个都感激涕零,俯首称臣。由此,石天虎的势力一时如日中天。
第二板斧,更带着血腥味。从1985年开始,石天虎着手将自己逐步洗白。首先,将父亲的公司重新更名为“中原天虎集团”,并倾其所有,高薪聘请专家对技术和设备进行大规模改造。待万事俱备,只等他一声令下,全线开工时,他收到了省环保局下达的停工整改通知,称他们试机时送交的经环保系统处理过的水质,细菌严重超标。学理工出身的石天虎当然明白其中的要害,马上答应整改。环保系统的整改至少得1000万元,但财务已告之,账上无钱。他只得指示手下搞歪门邪道,将大部分废水通过一个隐秘的渠道直接排入长江。但好景不长,恢复生产不久,遭人举报,又责令停产,并遭1000万元罚金的处理。天虎集团一下陷于破产的边缘。
石天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苦思冥想了几夜,终于把眼光盯上了朱时光。
朱时光在中原大地,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字,人称“高路王”。全省50%的高速公路都是他建的。可以说是中原当之无愧的首富。
朱时光有个人所共知的习惯,就是每晚10点整,必看央视的《新闻30分》,雷打不动。而且是一个人在影视厅看,谁也不能打扰。作为一个知识型的大企业家,深知时局对大企业的影响。好多成功的灵感,都源于央视的《新闻30分》。
这天,他照例坐在影视厅,点上一支烟,泡上杯咖啡,在电视机前静静地等着节目开播。
朱时光悠闲地喝了一小口咖啡,突然第六感让他意识到,影视厅里好像还有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身后坐着一个人,正冷冷地盯着他。他大吃一惊,但并不害怕。只是厉声地吼问:“你是谁?”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把手伸向身右的一个箱子。
“我要是你,就乖乖地把右手从箱子里抽出来,什么也不要拿。这样你才安全。”说话间,有一个硬硬的圆管,紧紧顶在朱时光的后背上。
朱时光松掉手中的枪,慢慢地把手抽出了箱体。来人迅速地从箱体中掏出一把枪。一看,啊,真是最新的带红外瞄准器的手枪啊。有钱的人就是不一般。他把枪往腰中一别。
“朋友,你想怎么样?”朱时光仍然不动声色。
“好,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给我签订这份合同,马上给我打2000万。”
“如果我不呢?”
来人冷冷一笑:“那你今天就会被横着抬出这间房间。”
朱时光问:“我可以看看这份合同吗?”
男人说:“当然。”
朱时光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份非常正规的购销合同。合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高路公司向天虎集团购买价值2000万的新型锂电池。付款方式是,朱时光签约当天,必须支付2000万元的货款。
朱时光说:“我根本就不需要电池。”
男人说:“可我需要2000万。”
朱时光有些迟疑,脑子飞快地想着办法。男人立刻把枪顶在朱时光的后脑勺上:“我给你5分钟的时间,过了5分钟,你就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朱时光知道兵临城下,别无选择,他拿笔签署了合同。
来人接着说:“立刻通知财务,按照合同上的账号打出2000万。”
朱时光一一照办了。等到天虎集团确认收到2000万以后。来人给朱时光看到一个视频。视频上面竟是朱时光的宝贝儿子。
朱时光愤怒地喊道:“钱都给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男人说:“别急,我们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外科手术,我们在你儿子的某一个部位植入了一个芯片,芯片里含有微型的炸药成分,只要你不报警,我们之间就相安无事,你一报警你的儿子就没了。”
朱时光大吼一声:“你们也太卑鄙了!”
男人微微一笑说:“不是太卑鄙,是太残暴。”
来人收起枪,冷冷地对朱时光说:“现在该你友好地送我出去了,要让所有的人看见,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就这样,石天虎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朱时光的豪宅。他的天虎集团也起死回生了。
这第三板斧,则颇为传奇。1986年,他上演了一场震动全省的蛇吞象行动,一举兼并了国企江城市新能源公司。为什么他能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吞并价值十数亿的国企?无人得知。这一年,他将公司名字改为“中原天虎新能源集团”。三年后他的公司成功上市,成为中原省唯一能与巨能集团并肩而立的新能源公司。他终于实现了在灵前对父亲的承诺:我一定让你的事业如日中天。
春风得意的石天虎,正信心满满准备问鼎中原的时候,他得知温思雨有可能接受巨能集团聘用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也许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天虎集团飞速发展的当下,也遇到了与巨能集团一样的瓶颈:容量与体积成正比的产品模式,终有一天会淘汰。这时,新能源界升起的一颗新星,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那就是温思雨设在英国的新能源实验室。其实在几年以前,石天虎就派人到英国跟温思雨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接触过,虽然温思雨没有接见他的工作人员,但是温思雨实验室的负责人接待了他们,甚至让他们看到他们生产新能源电池的全过程。在这里,他们亲眼看到,实验室生产的硬币大小的一块电池,就能驱动一辆成年人用的电动车,这真是天大的奇迹!所以石天虎深刻认识到温思雨的重要性,他亲赴英国约见温思雨,并送以厚礼,许诺高薪,但仍遭拒绝,这让他十分郁闷,甚至愤恨。可有消息说,温思雨竟欣然加盟巨能集团,这让他如何不后怕。
于是,他绞尽脑汁,想联系上温思雨,终以失望告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温思雨有一位红颜知己,于是找到了露易丝。他知道,她是当下唯一能拉近他和温思雨距离的人。费尽不少周折,石天虎才约上露易丝。
他们的会面,石天虎选在伦敦最高档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西餐厅1号包间。这是一间带有浓郁的欧式古典色彩的餐厅,整个装饰金碧辉煌而又精致典雅。露易丝虽然出入过不少豪门宴会,但走进这香格里拉1号包间,还是第一次。所以她有点被邀请人的气势所震撼。而当她看到偌大的桌前,仅坐一人时,更是瞠目结舌。
看着款款而入的露易丝,石天虎的眼睛都直了:一头金发,在明亮的水银灯下,闪闪发光,更映衬出面容的俏丽。可能是有俄罗斯血统的原因,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当年温思雨就说过,仿佛整个的伏尔加河的蓝色,都融进了她的眼睛。一句话,竟让露易丝感动得泪眼朦胧。1米8以上的身材,高挑又匀称。以致她的每一步,都透露着曼妙。这完全是直接从油画中走出的人啊!实在是太美了!如有这样的美女相伴,此生何求!
他知道露易丝通晓中文,站起来问道:“是露易丝小姐吗?”
“是的。石总幸会。”露易丝用流利的普通话作答。
石天虎忙满面堆笑地绕过长桌,远远地张开双手,满以为对方已被震住,会投以拥抱。可他错了。露易丝只是伸出了右手,浅浅地在石天虎手尖上碰了一下,就算是完成了见面礼。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石天虎忙抢前一步,十分绅士地给露易丝拉开座椅。待她坐好后,打了个响指。厅里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摇滚乐曲。此刻,露易丝才发现厅右的灯光亮起,灯下有一队黑人正在卖力地演奏。露易丝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刚才的一点雅兴便荡然无存了。在这样充满传统奢华的大厅里演奏摇滚曲,太搞笑了点吧。她马上给对方打了个不及格。同时,她想到了温思雨。他一定会让人演奏贝多芬的E小调,或者是施特劳斯的圆舞《蓝色多瑙河》。想到温思雨,她的心温暖起来,脸上漾出笑意。
石天虎显然误解了露易丝的表情,竟为自己的精心安排得意起来:“露易丝小姐,喜欢吗?”
“你不觉得在这里摇滚,有点不伦不类吗?”露易丝的口吻有点讽刺。
石天虎一愣,以为她在开玩笑。看了看露易丝的神情,才感到有点不对劲。其实,当他要求酒店请摇滚手助兴时,酒店经理就委婉地拒绝过。此刻才有点后悔。忙叫服务生撤走乐队,大厅里立即就静了下来。
服务生打开一瓶路易十三准备给两人斟酒,被石天虎叫停:“你们可以退下了。”
说罢,他亲自给露易丝斟满酒,又给自己斟酒,举杯向露易丝致意:“露易丝小姐,这瓶酒是香格里拉大酒店珍藏30年之久的镇店之宝,被我买下了,就为了敬你一杯。”
这一手,倒是让露易丝意外。她在想:这个男人不惜血本,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看上了自己?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举起了高脚酒杯,淡淡地说:“谢谢。”
露易丝此行,仅仅是公司安排的一次商贸活动的前奏,并无明确指示。因此,露易丝也只当着探索性用餐,却不料对方如此奢华,看来,这次聚餐不可小觑。眼前的这个男人,粗看上去,苍老中还保留着一股帅气,整体气质也不差。尽管他尽力让自己显得温文尔雅,但他阴暗而暴戾的眼神,却把他出卖了。露易丝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绝非善类。她的心变得沉甸甸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凝重了起来。她抑制住内心的躁动,极力平静地等待着石天虎的下文。
果然,下文来了。
“亲爱的露易丝小姐,我今天如此隆重地宴请你,有两个原因。”石天虎看着露易丝的脸,然后很不礼貌地盯着露易丝丰腴的胸部。
露易丝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其实是挡一下石天虎的眼光,暗示你太不礼貌。石天虎赶忙移开目光,但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让露易丝十分反感。她又想起温思雨。她记起和温思雨初次约会时,故意挺胸收腹,显出撩人的身姿,温思雨却视若无物,搞得她好生狼狈。她想起了当前中国小品中常出现的一句台词:人和人比,咋差别就那么大呢?她不禁笑起来。
石天虎又误会了,以为她在讥笑自己的好色,恨恨地想:笑,尽管笑,等我把你弄到手,看你还笑得出来!
“请讲。”露易丝朱唇微动,只吐出两个字。
“第一,当然是因为你太美!”石天虎见露易丝嫣然一笑,接着说,“第二个原因,你是温思雨的,”他略停了一下,在选择用词,“亲密朋友。”
露易丝听他提到温思雨,立刻警惕起来。温思雨可是当今的热门话题。她没吭声,等着下文。
“我希望你帮我牵线,让我见见温思雨。”石天虎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10万美金,一点小意思。”
“石总真是土豪级的人物啊,10万美金都是小意思。”露易丝调侃了一句。
“10万对我来说真的是毛毛雨,”石天虎顿时豪情万丈,“事成以后还送你10万。”
“但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露易丝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得不拒绝你。”
“嫌少呢!”石天虎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
“我不是土豪。这10万美元对我来说,真的是一大笔钱。可是,”露易丝停了一下,说道:“如果温思雨知道我拿了这10万,我和他之间就玩完了。”
“有那么夸张吗?”石天虎哈哈一笑,“玩完了就玩完了,无非是再找一个。”
露易丝冷等一声说:“你不懂,10万美金到处都有,可温思雨地球上只有一个。”
“不考虑啦?”
“不考虑!”露易丝说罢,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因为情绪激动,步子有点重,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砰砰声在大厅回响。紧接着,她的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酒杯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返回希尔顿酒店商务套间,石天虎立即发出指令:开始实施B计划。
第二天,英国主流媒体,都在头条报道了一则消息:中国多家能源巨头,砸重金与温思雨密谋合作。甚至还有报纸透露了加盖中原天虎集团公章的合作文件。接连几天的消息,把中国企业与温思雨的合作拔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英格兰时报》述评:国之重器,岂容他国染指?
《全英电视联盟》头条:涉及行业安全,决不放虎归山!
《欧洲晚间新闻》:煮熟的鸭子想飞?
一时之间,温思雨成了众矢之的。
几天后,更是传出一则爆炸性新闻:剑桥温思雨实验室法人温思雨,被某执法机构带走了。
石天虎自然是暗自窃喜: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染指!温思雨,你就乖乖地待在英国吧。司力夫,你也别做梦了。
温思雨的确是进了某执法机构C5。不过并非是带去,而是请去。C5派了一位少校女官莎朗·斯通去拜访温思雨,问他能否去一趟,与付局长会谈一下温思雨课题的安全性。
温思雨知道,这道坎总是绕不过去的,所以他去了。上午去,下午离开。让他意外的是,在门外等他的,除了自己的座驾路虎外,还有一辆加长的林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推开车门,大步向温思雨走去。嘴里喊了声:“温总请留步。”
正准备上车的温思雨,转身看向来人,但并没迎上去。只是冷冷地看着来人,一语不发。他知道来人是谁。
“温总,我石天虎久仰你大名,终于见面了。”
石天虎远远就伸出手,见温思雨没有握手的意思,略显尴尬,但随即调整了心态,笑容满面地说:“温总,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想请温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误会?”温思雨哼了一声,“难道我被C5约谈也是误会?”
“温总,你该不会认为,是我让你进的C5吧?”石天虎满脸写的是委屈,“我有这能耐,还有必要在剑桥苦等你一个月吗?”
“呵呵,石老板不去好莱坞真有点可惜!”温思雨一脸讥讽。
石天虎两手一摊:“温总,我也是一米八二的汉子,给我留点面子吧。”
“好了,别演了,你想怎么样?”温思雨有点不耐烦了。
石天虎赶紧说:“就想和温总坐坐,叙叙乡情。”
温思雨冷冷一笑,拉开车门,却收回已经跨上车的腿。他脑海中突然把几个毫不相关的词串联在一起:一米八二的汉子,石天虎的虎,乡情,这几个条件发生在同一人身上,也太诡异了!莫非他就是寻觅了多年的奔驰车肇事者?!他转过身打量着石天虎,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惊喜:“你也是中原人?”
他的表情无疑鼓励了石天虎。石天虎双手抱拳:“是的是的,中原省江城人,亲不亲故乡人嘛。”
温思雨决定搞个水落石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天虎仍然把温思雨请到香格里拉的1号包间。在他对温思雨夸夸其谈自己的成就时,温思雨却在想,如何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致谷雨父母于死地的杀人凶手。他飞快地回顾几十年前从刘国庆警官嘴中得到的所有细节。猛然间,他想起车祸现场目击者的一段话:司机逃逸时,右脚一拐一拐的,好像受了伤。顿时计上心来:“石总果然事业有成,但不知前景如何?”
石天虎大喜过望:“我保证三年之内,跨入世界500强!”
“石总,我虽然是搞科学的人,却对手相十分迷信。”温思雨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也喜欢这一口。”石天虎把大手往温思雨面前一伸,“请温总给我把把脉。”
温思雨假模假样地看了会儿,又生命线、事业线的胡扯了一通后,突然眉头一锁:“石总遇过一劫?”
“一劫?”石天虎摆摆头,“我这半辈子顺风顺水,从没遇过什么劫。”
温思雨盯着石天虎:“不对,至少遇过一次车祸,而且受过伤,在右腿。”
石天虎大惊失色,瞪着温思雨,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温思雨决心坐实自己的判断:“请石总把伤口的形状给我看看。”
石天虎战战兢兢地挽起右裤,一块巨大的伤疤像石块般贴在腿肚上。到此刻,温思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就是杀害谷雨父母的凶手!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由暗叹一声:谷雨啊,我们“铸剑十年终出鞘”的日子不远了!
落实了石天虎的身份后,温思雨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他还想恶心一下石天虎:“石总,你这腿上的伤疤,呈石块状,你将来恐怕会坏在石块上。”
温思雨的话,原本就是一句戏言。却不料日后,石天虎就真了结在一块石头上。
一向不信神鬼的石天虎,目睹了温思雨的神机妙算,此刻也忐忑不安了。
温思雨的语调由调侃变为坚定:“我还要告诫你,你那些小手段没用,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罢,起身就走,把惊魂未定的石天虎留在身后。
石天虎从英国返回中原的第一夜,他想把所有的失望、烦恼和怒气,统统发泄在情妇秋艳妮身上,却力不从心。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沮丧地爬起来,掀开被子,走到茶几旁点着了烟。
秋艳妮敢怒不敢言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石天虎吼了一句,靠在沙发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气没喘匀,呛得咳嗽起来。
身为中原省模特大赛冠军的秋艳妮,委屈得泪水涟涟。曾几何时,她也在银屏之上,风姿绰约。百鸟之中,贵为凤凰。如今竟沦为小三,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玩弄于手掌之中,岂不令人寒心?情人之间,并不在乎争吵,甚至动粗,最怕的便是“委屈”二字。一旦有了“委屈”,便会埋下裂痕。正因为是埋下的,所以会隐隐地扩大,大到不可收拾才会爆发。到那时再想弥补,却发现为时已晚。
其实,秋艳妮如果知晓石天虎因何而烦恼,也许会谅解的。可自视为傲视群雄的石天虎,打死也不会在情人面前认输,自然不会向她倾诉衷肠。而恰恰是这一声羞辱之吼,铸成石天虎的终身大错!
“你到底行不行呀?”秋艳妮不满地大喊。
石天虎贪婪地盯着秋艳妮丰腴的身子,惊讶地发现,这简直是露易丝的翻版啊!说不准,拉温思雨下水的,就是这个女人?一个温柔的陷阱,渐渐浮出了石天虎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