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9月7日 星期六

终于拿回了小毛驴，经过修车行老板的改装，小毛驴焕然一新。加宽的轮胎，加粗的排气管，加大的码表，流线型的外壳，小毛驴看起来更像是一辆赛车。

我想试试车，老板递来钥匙，用沙哑的嗓音得意地说：“我敢保证，现在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一辆车可以跑过你的这辆了。”

老板有些夸大其词，不过我还是好奇问了句：“那这部第一的车你见过吗？”

“我当然见过。”

老板伸手一指修车行的后仓，我发现里面居然停了一辆和我的小毛驴一模一样的车。老板告诉我，那批库存的配件就是为了组装他的这辆车进口过来的，为了维修更换的方便，老板每个零部件都买了双份。最近老板打算开分店，手里的资金紧张，所以才会出售这些压箱底的配件。

“为什么一样的配件，我的车排第二啊？”我问道。

“车的性能一样，那就要看开车的人了。”老板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采。

“有空再向你讨教车技。”

辞别老板，跨上改装过的小毛驴，排气管的轰鸣比以前更响了，对我这样的门外汉也能感觉出动力比以前更强了，除此之外，也说不出性能哪里提升了，反正开起来比以前顺手。

老板不仅帮我修好了无法发动的问题，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额外替我加装了一个功能，但没跟我明说，让我自己回去好好研究。

管他什么功能，我只关心这次修车几乎把我搞破产了，这个月接下来该怎么过呀。

马路旁，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光！”我大声喊道。声音却被经过的公交汽车所淹埋，反倒吃了一嘴的尾气。

杨光快步穿梭在行人之间，像是有什么急事。想到这几天他的反常，我决定偷偷跟着他，瞧一瞧他到底在干吗。

小毛驴排气管的声音实在太大，我不敢跟得太紧，远远看见杨光走进了医院，我立刻停好了车，等我追进医院大厅，杨光正巧走进电梯。透明的电梯门自动闭合，杨光背对着我，缓缓上升，停在六楼的时候，杨光走出了电梯。

我来到大厅的指示牌前，六楼的科室名字赫然写着——泌尿科。

难道杨光得了难以启齿的疾病？怕被沦为我们的笑柄，才会最近和我们走得比较远，连推理社这类他最喜欢的活动组织都不闻不问。

为了进一步弄清杨光的病因，我坐电梯也上了六楼。一出电梯，走廊里以上了年纪的男病人居多，看来男人是为了下半身而活的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医生，这些钱你先收下，后面的我很快就补上。”我听见了杨光的声音，他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电梯旁的角落里说着话。

“你这样我很为难呐！”医生伸手将杨光手里的信封接了过去，迅速塞进了口袋。

我躲在一棵大型的盆栽后面，继续听下去。

“佟医生，求求你了，就再帮我这一次吧。钱不是问题，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认识杨光到现在，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看来他一定病得很重。

“好吧。”医生伸出一根手指，“但是，就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我明白，我明白。”杨光朝着医生鞠了一躬。

医生对着低头的杨光翻了个白眼，迈步离开，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连忙转身，顺着他同一个方向往前走去。医生从后面赶上我，走进了一间写着“主任办公室”的房间。

“唉！又是个穷的叮当响的病人，真是麻烦！”一进房间，医生小声抱怨道。

我经过门口时，故意瞥了他一眼，他尴尬地合上了房门。

虽然有点气愤，可我更担心杨光的病情究竟如何。毕竟不是打架那种硬伤，这种病十分微妙，泌尿系统就好比有些男人的尊严，就算自己再怎么讨厌它，也不会随便与人分享。

我盘算着应该想个办法，让杨光自己把这事说出来，也好让大家看看有什么可以出力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