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鲍家庄
- 穿越诸葛均:从隆中开始辅佐季汉
- 群岛之主
- 4230字
- 2025-04-12 17:19:19
刘封的耳语虽轻,却让关平本就泛红的面颊霎时如熟透的虾子,连耳根都烧得通红。
他攥紧环首刀柄,瞪了刘封一眼,低喝道:“休得胡言!”
这一声倒把正在打量鲍二娘的文岱吓了一跳,少年缩了缩脖子,眼珠却在刘封与关平之间来回打转,一副“我懂我懂”的促狭模样。
鲍二娘掩唇轻笑,髻间银步摇随动作轻颤,抬手虚引道:“舍妹莽撞,让诸位见笑了。近日父亲与长姐外出去附近乡镇施粥了,庄内暂由妾身主事。”
她话音未落,鲍三娘忽地将双刀往地上一拄,震得青石板火星四溅:“二姐!他们带着兵器闯庄,分明是来抢人的!”
“三妹。”鲍二娘柔柔唤了一声,指尖搭在妹妹刀柄上,“你瞧这位年轻的先生眉目清正,举止轻重分明,哪里像是来抢人的;至于这位关将军更是面如重枣……”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忽地噗嗤笑出声:“倒与关郎君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赝品。”
这话说得关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偏生鲍二娘还歪着脑袋补了句:“不过赝品若是镀了金,倒比真品更讨女儿家喜欢呢。”
没办法,谁让关平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而关索才十七八岁呢,看来鲍二娘倒是更喜欢成熟一些的男人。
文岱闻言“哧”地笑出声,被关平刀鞘轻轻一磕脚踝,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放肆。
诸葛均见气氛稍缓,顺势从袖中摸出刘备送的玉佩表示自己身份。
鲍二娘接过玉佩时,指尖似是无意划过他掌心,惊得诸葛均险些脱口而出:“我已经订婚了!”。
“既是刘皇叔的属下,便请入庄奉茶。”
鲍二娘转身引路,藕荷色披帛掠过刘封鼻尖,惊得他连打三个喷嚏。
鲍三娘冷哼一声,双刀入鞘时故意将刀背撞得铮鸣,吓得邓范抱着文岱往后连退三步。
庄门轰然洞开,众人甫一踏入便觉寒气扑面。
但见甬道两侧箭楼高耸,硬弩机括在风雪中泛着冷光,穿皮甲的庄客往来巡视,腰间佩刀制式竟与军械别无二致。
“庄中布防,颇有章法。”诸葛均故作随意地踢开脚边碎石,石块骨碌碌滚到墙根暗渠处,立刻有庄客掀开石板查看。
鲍二娘闻言脚步微滞,回眸笑道:“都是三妹胡闹,跟着过路客商学了些皮毛。”
“哦?不知是哪位客商有此等本事?”诸葛均弯腰避开横生的梅枝。
“是个襄阳来的先生,生得有些……”鲍二娘以团扇掩面,眼波流转似在回忆,“生得像是庙里踩了香灰的泥菩萨,灰头土脸的。”
她说到此处忽然以扇柄轻敲额头:“对了,他总攥着把破羽扇,三伏天也不离手。”
“可知道姓甚名谁?”
“呀,过了许多年了,有些记不住名字,姓氏倒是记得,好像……”鲍二娘随手敲开不知第几道大门,一只脚跨进门道:“……好像姓庞?”
诸葛均一听姓氏,登时瞪大眼睛,身子好像被定住一般,鲍二娘与关平刘封叫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位襄阳来的先生,不会是庞士元吧?”
“啊对,就是叫庞士元。”鲍二娘经过提醒这才想起来名字,“怎么先生也认识他?”
鲍三娘听说猛然转身,环首刀已出鞘半寸:“你认识我师父?”
诸葛均见状退后半步,忙做解释道:“认识认识,他与我阿兄是同门师兄弟,我也多承教导,甚是尊敬!”
鲍三娘将信将疑,收刀入鞘道:“光听你说怎知怎知真假,一会让你看看师傅留下的字谜,解对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若是解错,别怪我的双刀不留情面。”
“好的好的!”诸葛均点头如捣蒜,后背却渗出一层薄汗。
他余光瞥见鲍三娘腰间的双刀刀身无意的露出,在雪光下泛着青芒,仿佛随时要跃出来啃他两口。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三娘子这刀……保养得挺亮啊,擦的猪油还是鹿脂?”
鲍三娘冷笑一声,指尖弹了弹刀鞘:“人油,专治话多的。”
文岱躲在邓范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嘀咕:“这刀要是剁饺子馅儿,一炷香能包三锅……”
话没说完就被关平刀鞘一顶腰眼,疼得“哎哟”一声闭了嘴。
一行人穿过层层箭楼,终至主屋大堂,堂内炭火正旺,熏得人昏昏欲睡,墙上却悬着一幅字谜,纸角还沾着几点朱砂,活像被猫挠过的血爪印。
鲍三娘抱臂抬了抬下巴:“喏,师父留的。解出来,我信你;解不出——”她双刀“锵”地交错一划,“留下耳朵泡酒!”
诸葛均凑近细看,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四行字:
木目心相映
言午火作邻
三人同日聚
禾日并肩行
关平皱眉沉吟:“木目为‘相’,言午合‘许’,三人同日是‘春’,禾日并作‘香’……连起来莫不是‘相许春香’?”
“噗——”刘封一口茶喷在狐裘上,“没想到这庞士元居然还会写艳词!”
鲍三娘脸色铁青,刀尖“哆”地扎进案几:“放屁!师父最恨轻浮之徒,这定是兵法要诀!”
诸葛均盯着“禾日并肩行”,脑中忽地闪过庞统那副“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狂傲模样。
再想象着他灰头土脸指点鲍家庄布防的样子,顿时恍然。
这四句的确对应了“相许春香”四字,但并非艳词:“相”指的是诸葛亮有相才;“许”谐音“虚”,隐指诸葛亮的谋略虚张声势;“春”是借“春生万物”讽刺诸葛亮计策如草木杂乱;“香”则是呼应庞统灰头土脸的外貌,反讽诸葛亮留了一身土气。
好一个狂傲的庞士元,竟不将阿兄放在眼里!
但眼下还要从鲍三娘手里将关索救出,苦思冥想了一番,突然双手一拍,故作高深道:“三娘子且看,木目为‘相’,言午合‘许’,可襄阳口音里‘许’近‘虎’;三人同日聚乃‘春’,禾日并肩则是‘香’字拆解。连起来便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瞥见鲍三娘握刀的手紧了紧,才悠悠道:“相、虎、春、香。”
堂内一片死寂。
鲍三娘狐疑道:“何意?”
“咳咳!”诸葛均以扇掩面,憋笑憋得肩头直颤,“庞师兄这是在夸三娘子……那个,武艺如虎,布阵若春香袭人!”
“胡说!”鲍三娘双刀“唰”地架上他脖颈,“师父从不夸人!”
“且慢且慢!”诸葛均急中生智,“三娘子可曾听过‘扮猪吃虎’?虎为百兽之王,却要伏低做小,正如兵法中‘以弱示敌,伺机而动’;春香嘛……咳咳,春生万物,香沁敌营,正是‘润物细无声’的谋略!”
鲍二娘团扇轻摇,忽然“咦”了一声:“妾身倒想起一事。庞先生临走前曾说,若有人解得此谜,便赠他一句‘卧龙岗上草萋萋’。”
诸葛均闻言一怔,这句话曾经从诸葛亮处听说过,诸葛亮还常常笑着说了下一句,当即开口对道:“凤雏冢前月凉凉!”
鲍三娘却听不懂这两句什么意思,更不知凤雏就是庞统,当即收刀入鞘,嘀咕道:“算你蒙对……”
危机暂解,僮仆恰时奉上热茶,刘封刚端起茶盏,却见鲍二娘纤指拈着块杏脯递到诸葛均面前:“先生尝尝,妾身亲手腌的。”
看的刘封眼红起来,紧紧捏着茶杯,犀利的眼神似乎在提醒诸葛均:“军师你已经与关小姐订婚了,莫要抢我的女人!”
诸葛均冷汗未消,又看见刘封想要吃人的双目,硬着头皮接过杏脯,余光瞥见关平嘴角抽搐,文岱挤眉弄眼,只得讪笑:“二娘子蕙质兰心,这杏脯定是甜过蜜糖……”
话音未落,舌尖已被酸得发麻——那杏脯竟是用陈醋泡的!
“如何?这可是庞先生临走之前制作,送与解开字谜之人吃的。”鲍二娘眉眼弯弯。
“好……好一个出其不意!”诸葛均灌下半盏茶,内心哀嚎:庞统害我!
“昨日在客栈听闻鲍二娘子能拎得动开山大斧,劈柴吓走江东使臣,可有此事?”
诸葛均突然转移话题,将昨日在客栈听到的事情拿来询问。
“噗!”
鲍三娘突然笑了一声,对鲍二娘道:“姐姐,你的名声倒是越传越奇怪了。”
鲍二娘倒也不恼,轻笑道:“他们那群人就是喜欢添油加醋,只不过是江东的密探过来寻求我们支持而已,被我给收拾了一顿,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听明白的诸葛均又问起鲍大娘和鲍三娘的传闻,气的鲍三娘面色阴沉下来。
“姐姐,这群樵夫猎户口无遮拦,将我们的事传成这样,将来你和大姐怎么嫁人!”
鲍二娘偏偏天生的脾气好,只是轻轻拍了拍鲍三娘扯在广袖上的手,对诸葛均解释道:“长姐曾经的确见过南蛮象,但要说她驯象就是凭空捏造了,只是会些算数和做生意而已。”
“三妹她脾气是差了些,旁人害怕也不算怪。不过曹操确实是派人来过,只不过当时是为了来借粮草,被三妹给打了回去,那人还放下狠话,说是得胜之日定会回来剿灭我们。”
说到此处,鲍二娘对诸葛均等人道了一个谢:“多亏了皇叔将荆州取回,使我们躲过一劫。”
“既是如此,那敢问贵庄为何要强留舍弟在庄内?”关平拱手问道,袖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鲍二娘团扇轻摇,笑吟吟引着众人往东廊去:“关将军随我来便知。”
穿过三道月洞门,寒风裹着酒香扑面而来。
文岱抽着鼻子嘀咕:“这味儿比张将军家的酒还冲!”
话音未落,便听酒库里传来荒腔走板的调子:“猴哥——嗝——莫要抢我的酒!”
那声音七拐八弯,惊得屋檐积雪簌簌直落。
邓范探头一瞧,只见关索半截身子埋进酒缸,两条腿翘在缸沿外晃悠,怀里还搂着个空酒坛当琵琶弹。
关平额角青筋直跳,正要上前,却被鲍三娘横刀拦住:“说好了,只许看,不许动手!”
话音未落,关索突然鲤鱼打挺坐起身,顶着满头酒糟嚷道:“呔!哪里来的红脸绿猴子?敢扰我清静!”说着抄起酒坛就要掷人。
“睁大你的醉眼!“关平闪身避开酒坛,一把揪住弟弟后领。
酒缸里顿时翻起酸腐酒气,熏得文岱、邓范捏着鼻子直退三步:“好家伙,这酒味怕是比存了三年的陈醋还冲!“
关索眯着醉眼凑近兄长,突然“噗嗤“笑出声:“我说怎么面熟,原是大哥啊。”
说着伸手就要去捏关平的脸,被关平反手扣住腕子一拧,疼得酒醒三分。
“哎哟!真是大哥?“关索踉跄着跌坐在地,酒坛骨碌碌滚到鲍二娘裙边。
这位温婉娘子抬脚轻轻一拨,那酒坛便稳稳立在墙角,显然是位时常练腿的练家子。
鲍三娘抱臂冷笑:“现在信了?你这弟弟自打进庄,倒把我家酒窖当成他的住所。“
她用刀鞘戳了戳满地酒坛:“七日喝空三缸桑落酒,倒比水贼还能饮!“
关平面色铁青,却见关索揉着太阳穴,面对鲍家两姐妹嘀咕道:“怪道这几日总见双刀女罗刹追着我砍,原是醉出重影了……”
鲍三娘闻言双刀出鞘半寸,被鲍二娘团扇一压,生生按了回去。
“关将军莫怪。“
鲍二娘笑盈盈打圆场:“令弟当日上门比武,三妹见猎心喜便应了战。谁料他赢完彩头却要赖账。“
她团扇朝酒缸一指:“躲到这酒库里闻到新酿的酒香,倒比见着新娘子还亲热。“
关平听得耳根发烫,揪着弟弟追问:“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岂能凭一时血气就来烦扰人家!”
关索却理直气壮:“我就是看门前的石碑太过蛮横,才出手教训教训而已,而且我住酒库喝酒,她们也没拦着。”
诸葛均捂着鼻子,瞧着满地狼藉的桑落酒,道了声可惜:“不知这些酒需要多少银两,我主愿意双倍赔偿。”
鲍三娘断声拒绝道:“不需要你们的银子,只要他留下来和我成亲就行。”
“这,怕是有些为难啊。”
若是让关羽得知关索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用青龙刀柄揍他呢。
“不为难,大不了以后夫唱妇随,鲍家庄子都作陪嫁。”
听到鲍三娘倒贴的提议,让诸葛均惊得下巴都合不拢,这时代的女子都这么恨嫁吗?
眼神看向鲍二娘,鲍二娘居然点了点头,表示道:“父亲的确说过要将庄子当作陪嫁送与关将军,乃是因为仰慕关将军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