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易达成

“最值钱的永远是雏儿。纵使姿色差些，这未经采摘的噱头也足够那些蠢人争个面红耳赤。”

“我愈发觉得无趣，便用积攒的银子赎身。带了个顺眼的女娃来建兴府这安逸地，打算终老此生。”

“奈何女娃未经风光，心有不甘。转眼又重入风尘。”

“我放不下心。凭故人牵线搭桥在怡红楼传授歌舞，顺带照看着些。未成想竟与郎君一见倾心……”

柳娘说着说着便笑了，两行清泪簌簌而落。

“我自知出身鄙贱。从未想过能取代他亡妻的地位。对这妾室之位更无怨言。”

“毕竟他不是这般多情之人，我也不会嫁他做妾。”

“可惜，我已经等不起了。”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既然丁家主能娶一个妾，为什么不能再娶一个更年轻貌美的？

更何况家主百年之后，这丁家是要换主人的。

届时她一个妾室该如何自处？

长久忧虑之下，误入歧途也就成了必然。

“也罢。现今说什么都是徒劳。成王败寇，任君发落。”

这下反倒是轮到徐森为难了。

之前他拿柳澜无可奈何，还能干脆利落地推卸责任。

横竖都是丁家的家事，他不管也情有可原。

没想到附身的小鬼居然真的被石榴灭了。

连徐森这个外人都能一眼看出夫人前后相差巨大，家主岂能看不出？

总不能和家主说，之前是尊夫人妆化的太浓吧？

那么要坦白真相吗？

似乎也不大行。

柳澜一介妾室，为保夫君宠爱，招鬼上身，致使夫君精元亏损。

无论是谋害亲夫，还是触犯禁忌，都是足以判处斩首的重罪。

其实人死不死，他还无所谓。

问题在于事件的性质变了。

之前的他是受赵员外所托为丁家主排忧解难。

你好我好大家好。

结果折腾一圈，变成正义揭露世家大族背后的黑暗真相了。

嘶……这还怎么开口要好处啊？

所以实际上能选的只有一条路。

徐森装出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一边叹气一边坐下，细品香茗。

方才还闹哄哄的卧室，霎时安静下来。

柳澜半天没得到准话，麻木的内心不禁生出几分期待。

终于，在徐森喝完第三杯茶时，不再续杯。

“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给夫人一次机会。”

柳娘头颅低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但夫人得如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招的鬼魅上身。”

柳澜先是一点头，可随即又猛地摇头。

“那人在我身上下了禁咒，若向外人吐露实情，必死无疑。”

徐森愕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还能牵扯出这种事来。

娇娇也来了兴致，在空中随手写了道符，食指一弹，落在夫人身上。

只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柳澜眉心缓缓浮现出一个竖瞳血印。

还真是邪修的禁咒！

娇娇只看一眼便轻哼道：“那家伙应该还给了你一个招鬼上身的物件吧？”

柳澜点头如捣蒜，忙不迭起身翻箱倒柜，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

娇娇接到手中把玩片刻，正待卖弄学识争回些许颜面。

但看见徐森沙包大的拳头，她只能吐了吐舌头。

“那下禁咒的人不甚上心。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散的七七八八啦。”

为证明所言非虚，她轻轻吹了口气。

方才落在夫人身上的灵符迅速朝额头的竖瞳血印汇聚。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竖瞳血印便如一张贴纸随风飘起，缓缓崩解。

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过去的执念，柳澜心服口服。

“这法子是我当年还在幽州时一位恩客赏的。”

“当时我苦恼容颜渐老，门前冷落。一番抱怨后，他便赏了我这个。”

“只要招刚成型不久的鬼魅上身，哪怕是我这种外行人也能保持神识清醒。”

之后她还补充了不少细节，但都是些情情爱爱的琐碎俗事。

徐森实在不感兴趣。

柳澜确实与那邪修有联系，但距离真正的江湖隐秘还差的远。

他打了个哈欠，想赶紧扯回正题。

转头却看见两个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娘子。

没办法，只好奉陪。

毕竟他前世最恨的便是追的网文太监了。

总不能自己做那个恶人吧？

半梦半醒之间，徐森忽然意识到几人都在盯着自己。

他这才明白故事已经讲完，尴尬一笑，收拾收拾准备去见家主。

他本来就没什么道德包袱，扯起谎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三言两语便说服了家主。

说到底，夫人被妖魔附身从而性情大变，这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倾向的事物。

“庙祝辛苦啦。”

丁河喜笑颜开，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徐森客气几句，迅速切入正题。

“在下于武道一事有些困惑，不知家主可否指点一二？”

人逢喜事精神爽，丁河连拍胸膛，满口答应。

徐森也不绕圈子，直接将自己目前的困境坦然告之。

以他目前的人脉，实在是找不到比丁河更适合的人选了。

丁河开了一辈子武馆，见识过的后辈武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当即摇头否定。

“你根骨不差。花点心思突破到八品凝气不难。”

“但要想在短短几年内领略先天之境？”

“绝无可能。”

徐森并未气馁，换了个角度询问。

“若是稳扎稳打，应当如何？”

丁河微微颔首，似是十分满意徐森不钻牛角尖。

“世人只知道通悟先天需要机缘。”

“殊不知真正的世家早在后辈锻体时便砸了无数本钱进去。”

“全凭自己莽撞突破八品。看似自强不息，实则大伤潜能，隐患重重。”

“除非你天赋高到可以随意挥霍潜能。不然此生成就也不过尔尔。混口饭吃罢了。”

徐森连连点头，紧接着问：“敢问这本钱是为何物？”

丁河迟疑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不藏私。

“一为血药，二为秘法。”

“这血药我就不多说了，咱们霸州各郡皆有出产。城中几个药铺更是明码标价，你一问便知。”

“至于这秘法，门道可就多了去了。”

“比如咱们丁家一脉的方法便是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