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弗里德的指尖在触碰婴儿宇宙的刹那，他的量子之眼骤然破碎。玻璃碎片在空气中悬浮，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结局——有些碎片里，他成为新的外神；有些碎片里，贝克兰德坍缩成一个数学符号；而最多的碎片里，他只是一具漂浮在灰雾中的尸体，胸口插着那把星空怀表。
**“观测失败。”**神座婴儿的声音不是声波，而是直接修改现实的数学操作。齐格感到自己的存在正被重新定义——他的记忆被拆解成公理，血液被重写为方程，骨骼化作拓扑结构。
数学婴儿的白骨桥开始崩塌。每一步的断裂都对应一个克隆体的死亡，1379声惨叫在源堡的神经突触间回荡。齐格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变成黎曼ζ函数的图像，而右腿正被婴儿宇宙的引力拉扯成无限长的曲线。
**“你只是第1379次尝试。”**婴儿宇宙的虹膜深处，浮现出罗塞尔的虚影。这位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手中捧着一本由齿轮装订的笔记，扉页上用星空血写着：
**“观测者计划最终阶段：让数学婴儿吞食齐格弗里德，完成实数轴外的降维。”**
怀表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齐格的胸腔内，星空色的指针正在倒转——每倒退一格，他的意识就被删除一部分。他看见自己第一次踏入蒸汽教堂的记忆被替换成质数序列，听见霍拉米克临终的警告被加密成傅里叶噪声。
**“不……”**他试图挣扎，但婴儿宇宙的引力已经锁死他的思维。最后的自由意志让他做了一件事——
他咬碎了那颗破碎的量子之眼。
玻璃渣刺入舌头的瞬间，他尝到了**“错误”**的味道。
婴儿宇宙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哭。齐格的视网膜上，血色公式剧烈闪烁：
**观测成功概率=1/1379→观测成功概率=∞/∞**
灰雾沸腾了。
塔罗牌从虚空中喷射而出，每一张牌都化作锁链缠绕婴儿宇宙。愚者的神座突然裂开，星空脐带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扯断。齐格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妈妈”**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由无数齿轮、星辉和数学符号构成的女性虚影，她的双手正捧着另一个齐格弗里德，温柔地放进新的培养舱。
**“第1380号实验体，开始观测。”**
（第十四章完）